無聲無息的監禁或死亡。如此極端的情況下,她還做什麼藏著掖著,橫豎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那倒不如一杆子捅給所有人知道,至少,誰也別想無端端弄死她。
陰謀嘛,到底不能用到明面上來,為了大家的體面,哪怕是生殺予奪的皇帝,也得公事公辦。
胡進之這才看懂她的用意所在。對面真的是一個身量還沒長開的小女孩嗎?她不該恐慌地求饒,或者狼狽地逃躥嗎?
他設想得很好,牽制住一個侯府,她便是孤立無援,求也好逃也好,在這個眼線遍佈官兵滿地的盛京絕對支援不了多久。抓到了她,先關個幾天餓個幾天,磨平了銳氣,再交由陛下定奪。可誰能想到,這個半大小孩居然叫一群平頭百姓給她撐腰,如此荒謬可笑的舉動,卻弄得他現在無可奈何。
想到陛下大發雷霆的情形。胡進之不禁自心底打了個寒戰。
他看了看完好無損站在那裡的墨珩。上回陛下的示意下,他和三皇子聯手都沒能把墨珩滅殺在回京路上,已經惹得陛下極其不悅,此次若再搞砸……
京兆府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抬眼對上慕蒼蒼似笑非笑的能將人看透一般的目光,頓時惱羞成怒,昂聲道:“胡攪蠻纏!若人人都似你這般說自己是某某後人,是不是本府都得受理,都得專門立案?那家國不都得亂套!來人,把這個妖言惑眾之人給我抓起來。先打頓板子令其醒醒神再說!”
墨珩一聽這話,望著胡進之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他剛想開口。蒼蒼卻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們倆都沒有說話,倒是後頭來計程車子們一個個眉頭皺了起來。
最先對蒼蒼說話的那人似乎隱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他一臉的正色,上前一步道:“胡大人此言差矣。這位姑娘言辭有據,分明不是信口胡說,且她既然能搬出皇后娘娘和皇子殿下,即使是為了娘娘和殿下的名譽,此事也不可當作尋常事件處理。”
他言語舉止可真是有禮有度,說到皇后兩人時。還朝皇宮方向作揖,神態恭敬無比,讓人挑不出一點瑕疵。
蒼蒼微感詫異。暗暗將此人容貌記住,適時向他欠身:“多謝這位公子為蒼蒼說公道話,此次蒼蒼若佼幸不死,定去問得公子名姓以期報答。”
說話是一種藝術,對什麼人說什麼話。
剛才面對市井百姓。她一口一個“大夥”、“我們”,儘量口語化、粗俗化。是為了和他們多產生一分親近感,贏得共鳴。此時面對的是飽讀詩書將要考取功名計程車子,當然是怎麼文質彬彬怎麼來,怎麼知書達理怎麼做,這樣能多得一些好感。
別說她心機深,她此時身邊一無所有,侯府是靠不住的,他們沒第一時間為她說話,就是懷了保留態度。墨珩也不能不顧家族硬要護她。而未名,蒼蒼從投入自己的演說造勢起,壓根就忘記了此人的存在。
所以在她心裡,她只有自救,只有靠群眾的力量先把形勢穩住,博一個能夠進一步爭取的機會。所以多贏一分好感,等於是多有一分把握,這是她活命的關鍵啊。
而她說日後再問姓名,而不是現在就問,其實也是故意的。畢竟現在為她說話的人可就是在跟胡進之作對,留名就等於留把柄,不是件好事,她這麼說,就意味著已經考慮到這一點,會得到士子們的看重。
果然,她一說完,面前此人眼睛便亮了,當即道:“小生卓凡,當不得姑娘一句報答,只是見有不平事便插上一兩句話罷了。”他扭頭看著胡進之,目光起了一絲變化,“早聽說盛京乃天子腳下,秩序有當律法嚴明,卓某來京半個月多,卻每每見到些不如意,實在有些失望。”
胡進之唰地冷下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覺得幸運至極,於街道上隨意一處便可撞見府尹大人官威攝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