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季予乾呆坐在候診椅上,抬手抓著自己的髮絲,第一次意識到周嘉敏紮在自己心裡的根遠比自己想象的得要深,當看到她奄奄一息倒在血泊裡時,他自己才知道,自己願拿一切換回她活著,哪怕是用久久、用自己的命去換。
漫長又煎熬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般緩慢,一個護士匆匆走出來,“家屬簽字!”
季予乾機械地走過去,接過護士遞來的單子和筆,他低頭剛要寫字,《病危通知單》幾個黑字,如尖刀利刃般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心,他手微抖一下,把東西往護士手裡一推,“這個我不籤,我必須要她活著,請你們務必不惜一切代價救活她!”
護士無奈地看看眼前這個長相出眾、言談舉止不凡的男人,“我們只是例行通知,救正在努力救,但是能不能救過來得看患者體徵表現。這個就算你不拿,不籤,你看過我們也當下達給你了,裡面在做最後的努力,這一點我們需要家屬心中有數。”
季予乾目光凌厲地盯著護士,語氣急切說道:“去和裡面的醫生說,我們要用最權威的專家、最先進的器械、最好的藥。”
護士又把筆和單子推給季予乾,“簽字吧。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們醫院是公安局指定協作醫院,患者我們透過警方接診的,別說你,甚至警察和罪犯都希望她活著,她若救不過來,估計公安局那邊定性都不一樣。”
季予乾每寫一筆,都覺筆尖劃在了自己心臟的肉上,一道道痕跡都在提醒著他,天人永隔就在眼前。
護士指導著季予乾簽了好幾張單子之後,從中抽出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張複本給遞給他,“這個留給你。”
季予乾手裡握著那張《病危通知單》頹然坐在椅子上,過往種種如舊影片一樣在大腦中一幕幕上演,嘉敏求你活過來,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只要你活過了,不管又安往後怎樣,我必將不再放手。
……
公安局,朱志玖做完最後筆錄,牽著楚湘走出來那棟莊 嚴的建築。他轉身看看身後的樓上那肅穆的警徽,我們終是走到了今天,我親手把自己的父親推到司法面前,他將接受的不僅僅是法律上的審判,還有道德良心上的譴責。
楚湘安靜在朱志玖旁邊,一言不發,她說不出自己什麼心情,但她能體會朱志玖的矛盾糾結,若不是自己任性地把他拉出來,他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樣,裝聾作啞,一早走掉,遠離事非。
好一會兒,楚湘才開口問道:“哥,你之後要去哪?我陪你。”這聲哥,她倒是發自己內心叫的,她知道他該去醫院了,剛剛警察都說了,朱經文在搶救中他們暫時不會去逮捕他。
朱志玖看看楚湘,“我去醫院,你要去嗎?”
楚湘乖巧地點點頭,“好,我去。”
朱志玖輕拉一下楚湘胳膊,“湘湘,我希望你這次見到他,稍微忍一下,他的身體狀況,不能氣、不能急,之前醫生說他大腦多處血管有血栓前兆,說不準什麼時就會栓塞,他即便惡行累累,他也是我們的父親。父可以不慈,子不能不孝。”
楚湘點點頭,對這個哥哥她有了敬重之感,他一方面要還嘉敏公道,一方面在警察那表明的態度是希望給他爸一個保外就醫的機會,公理和孝悌都要做到實屬不易,儘管在朱經文眼裡哥哥已非孝子。
朱志玖帶著楚湘到醫院後,楊新看到楚湘有些意外,“朱總,董事長還在搶救,這個給你。”
朱志玖接過楊新手裡的紙單,“就你自己在,心慈沒來?”朱志玖邊問話,邊看著手裡的紙單,“《病危通知單》!”他不禁大聲讀出來。
楊新無奈地搖搖頭,“董事長若依保健醫的建議,早該入院治療,但他不肯,他執意要參加完這次董事會,在他眼裡,這是他為你們三叔做的最後努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