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見羅硯織一人走進大堂,沈萬三問道。
“我讓海棠帶他去花園了,整日捉弄先生,真拿他沒轍。”說到兒子,羅硯織滿臉的幸福。
“都是你把他給慣壞了。”沈萬三說道。
羅硯織才不買他的賬,“也不知道誰每次都帶些稀奇古怪的禮物回來,讓他玩得樂不思蜀。”
見夫妻兩鬥嘴,一邊的談昕終究忍不住笑了出來,沈萬三這才輕咳一聲,回到剛才的話題上:“我剛才還在和談昕商量,看來我們非搬不可了。”
羅硯織沒有出聲,但微蹙起的眉頭表明了她對這裡的不捨。
談昕快人快語:“還不是那個朱元璋,唯恐富室資助元朝造成自己的障礙,不僅定下重賦,還分期分批要富室遷離鄉土,兩個月前爺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
“談昕!”沈萬三喝道,“當心隔牆有耳。”
“我才不怕他,也不想想,他今日登帝還不是憑藉爺的資助。沒有爺,他早就斷草斷糧,死……”
“談昕!”
見沈萬三變了臉色,談昕這才住口。
羅硯織輕聲道:“憑藉你當年和他的關係,我們可否……”
“沒可能。”沈萬三打斷她,他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可皇上已非當日的朱重八,他也怕落下個“功高蓋主”的罪名,為今之計恐怕只有安身立命,謹遵聖旨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搬?”羅硯織笑著起身,走到他身邊。
“硯織,你……”
“我當然沒異議。”她牽起他的手,“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去哪裡又有何分別?”
沈萬三點點頭,這個時候也只有她是他最大的安慰。
“我已經差人安排好了,下個月就啟程遷到臨濠,只是一路舟車勞頓,恐怕要苦了你。”
“我才不是你的拖累,我們當是閤家出遊吧。”
兩人四手緊緊交握,對視的眼神中道不盡夫妻間的默契與榮辱與共。
“爹、娘。”一個如白瓷般粉嫩的男童跑了進來,“我剛抓了一隻大蝴蝶呢,你們看看。”
沈萬三見到兒子急忙上前抱在懷裡,“是嗎?來,讓爹看看。”
雋朗伸出右手,緩緩開啟掌心,中間果然躺著一隻藍綠相間的蝴蝶。
“又淘氣了,衣服都髒了。”羅硯織笑罵道,伸手想要刮兒子的鼻子,兒子卻先一步躲在沈萬三的懷裡。
“朗兒,你娘不高興了,我們該怎麼辦呀?”
雋朗探出頭,悄悄地打量羅硯織,然後伸出小手,“娘,莫氣莫氣,這隻蝴蝶送給你吧。”
雋朗一伸開手,蝴蝶飛了起來,他急得怪叫,揮手又蹬腿的,讓兩個大人沒辦法只能隨著他撲東撲西地抓蝶。此情此景讓在一邊的談昕看得好不羨慕,何時他也能找到如花美眷,共享天倫之樂?
幸虧沈萬三考慮周全,大部分財產都已在先前逐步讓鏢局運送到臨濠,管家也帶了一批下人先去臨濠開路,將院落打掃乾淨。這次隨著馬車上路的也就是一些家人和貼身的丫鬟。
從周莊一路前往臨濠,入目的是戰爭硝煙過後的荒涼和民不聊生,因災荒逃難的難民常常圍住馬車進行乞討,有幾次竟然掀開轎簾,將黑乎乎的手探進去亂抓,嚇得雋朗哇哇大叫,摟住羅硯織不敢動彈。
這日,一行人來到柳州,探路的下人早將別苑打掃乾淨,煮了酒菜等他們來到。
“硯織,小心。”沈萬三先將兒子從馬車中抱出,再牽起妻子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別苑門口黑壓壓的人頭將羅硯織嚇了一跳,這些難民個個探頭探腦,朝院落裡打量。
“忠伯。”沈萬三喚道。
忠伯回道:“恐是我們的飯菜香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