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同自己涼卻的心交織一塊,卻溫暖不了那冰冷的心。
他暴躁得想殺人,抬腳踹開了足下的凳子,他風一樣地刮到了朝臨閣,不管裡頭季臨川是否安睡,就摸黑地奔到季臨川的床頭,掀開被子,將人拽起:“璟涵!”
“嗯,”季臨川低低地應了一聲,雙睫一動,亮出了一對清醒的眼。雙眸一瞬不瞬地倒影著晏蒼陵怒意的眼,他倏爾笑了,摸上晏蒼陵的臉,明明是笑著的,卻在眉宇間中泛出哀慼之色,“你來了,我尚以為你都不打算問呢。這段時日裡,你鼓勵我,開導我,使得我心結漸結,我甚是感激,是以願將過去告知你。未料到你竟不願惹我心傷,不讓我說,我便不再言。可沒曾想,你竟然還在一直揹著我查,慕卿啊慕卿,你若想知曉我的過去,你為何不問我呢,還徒費精力去查。若非今日意外聽到了你們倆的對話,我只怕都將會被瞞在鼓裡。”
晏蒼陵愣了一瞬,苦澀一笑,帶著難以化開的沉痛,一字一頓地道:“我一直記得,你憶起過去時的痛苦神情。我不忍再揭開你的瘡疤,讓你心傷。”
季臨川一怔,倏爾笑意從眼角流露,哀慼地順到了嘴角,扯出一艱澀的笑容:“其實,這段時日我也在想,你不問我,難道我便會忘記了麼,不,那些我揹負的罪孽,我承的苦痛都將一輩子銘刻於心,畢生難忘。”
“璟涵……”晏蒼陵驚憂地握住了他的手,遲疑不定。
“不必多說了,你問罷。趁著今夜我狀態尚好,一口氣說得痛快。”
晏蒼陵頓了一頓,疑惑兩字在腦中翻雲覆雨,最終還是憋不住地出了口:“我想知曉那個人的名字,那害你之人的名姓。”
“告訴你後,你會如何。”季臨川沉默一瞬,不答反問。
“殺!”
狂暴的殺氣從身而出,在靜謐的夜裡透出陰狠的戾氣,季臨川險險被他嚇住,扶著心口沉滯了一瞬,倏爾展露笑顏:“你原先已應承我要殺他了,而今何必再問我鋪主是誰。那人的名字我不想提,甚至一見,我便會害怕。那人於我而言,是終其一生的痛。”
“你原先已應承我要殺他了?“晏蒼陵怔愕雙眼,莫非那人是……
☆、第五十八章 ·過往
——“我要你誅庸帝;謝天下!”
安天仁!
晏蒼陵渾身一震;短短的三個字放在嘴邊即將出口時,又生生吞下;不;他不能說;這名字興許對季臨川而言是一種苦痛;他絕不能提。
“除了他呢。”手指深陷掌心;力道一重壓得掌心血痕斑駁,怒氣從血液中融入;順著血管流淌;直衝頭頂,“除了他尚有何人。”季臨川住於京城;天子長居宮中;倆不相干,若非有人穿針引線,他們定不會有所牽連。
季臨川斂下了雙目,雙手攥緊了被褥,神色痛苦地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瀉出話來:“我不知曉,當我醒來,便已……已在宮中,待到我神智迷離時,只聽到李桀在同他人談話,言辭間提到要將我送走之事,但那同李桀說話之人究竟是誰,我不知,聲音也聽不真切。我……對不住,”他單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一時想到過去,“我……尚未做好準備。”
“不打緊,”晏蒼陵將季臨川攬在了自己胸前,輕柔地給他順著他的背,“一切都過去了,我不必你想,後頭的事情交予我罷。”
“慕卿,”季臨川扯住了晏蒼陵的衣襟,緩下了幾口氣,緩緩唸叨,“我爹讓我離開你。”
“什麼!”晏蒼陵臉色驟變,拉開了季臨川,抱著他的胳膊問道,“你離開我,你要去何處?!”
“是啊,我能去何處,天涯海角,何處是家。”季臨川雙眼霎那空洞,飄飄蕩蕩在屋內流轉,明明月光傾瀉,屋內明亮,他卻融不入一點零星的光,“我不能回京城,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