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問倒我了;”成御相撇了撇嘴,攤攤手無奈,“這兒平日裡往來人甚多,尤其這兩日裡,我送出的貨物同人都不少,加之我又不知他們長的啥模樣;我怎知曉那個便是你要尋的人。”
“且住;”晏蒼陵將手一抬,“你說這幾日,你送出的人不少?”
“是啊,”成御相將肩頭聳了再聳;“也不知是怎地回事,這幾日竟忽然來了不少的人,要我送他們到不同之處,但因我沒太多時刻,便讓我同伴護送了。送人這也沒甚稀奇的,我們走鏢的,護送一些出外生怕遇到匪類的人,那是常事。但若說有何奇怪,那便在於這幾日要送的人比往日多了。”
“怎會偏生是這幾日要送的人變多,十之八九有古怪,弄不好,是想掩人耳目,以方便他們趁亂而出,”季臨川看向成御相,詢問道,“你可曾記得那些要你護送人之人的模樣,以及特徵。”
“我的天,”成御相一拍自己的額頭,“你當我成什麼了,我哪兒記得那麼多人的模樣,且我平日還得看顧夢容,哪顧得來。”
季臨川抿了抿唇,走向晏蒼陵,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你可還記得那兩人的模樣?”
晏蒼陵眉心一沉,沉吟道:“大意記得,但畢竟我乃夢中所見,並不清晰,興許小悅會記得多一些。”
季臨川輕咬下唇,遲疑了一瞬,便讓成御相給他拿來紙筆,撩起袍袖,對著小悅道:“你試著回想一下那兩人的模樣罷。”說著,手腕一動,正要點墨,卻將一手憑空奪筆而來,手心一輕,這筆瞬間便易了主。
看向那奪過筆的江鳳來,季臨川疑惑地問:“你怎地?”
江鳳來唇角稍稍一勾,平手一壓紙張,揮筆一點,墨跡一著,側身等著小悅:“說罷,我來畫。”
小悅看了季臨川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將記憶的碎片拼湊,將過去的故事殘忍地重演,將那些人的模樣大大致地描繪。但因那時夜深,加之受到驚嚇,許多記憶都模模糊糊,幸而有晏蒼陵在,但凡有錯漏之時,晏蒼陵會小聲地將唇貼到江鳳來的耳側補充。
江鳳來醉心於作畫之上,一時半會也未想到晏蒼陵如何知曉。當小悅的描述止住時,江鳳來的筆鋒狠狠一勾,翹起一尾,恰恰停住,一個人的模樣便栩栩如生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啊,對!便是他,便是他,這人便是那四人的頭!”小悅手指著那張紙,揚聲驚呼,連晏蒼陵都禁不住地張開雙唇,訝了一訝,他們倆人能憶起的,只有零星半點,可這點滴的記憶在江鳳來的筆下,竟如完全的記憶一般展現。
江鳳來竟能根據他人的描述,將一素未謀面之人,畫得絲毫不差,這是何等驚人的能力!
晏蒼陵不禁為他折服,怪道晴波喜歡他,想必他們初遇時,江鳳來送的畫,便已讓晴波醉了心。
成御相歪著身子湊來,看著這人的畫像,摸著下頷,半句話都不吭,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唔……”
“魚香,你可是想到了什麼?”晏蒼陵禁不住地催促道。\
“唔……”成御相又摸了摸下頷,眉頭深深凝起,“我好似見過這張臉,可是我卻清楚地明白,我未曾見過。”
一句話,說得矛盾至極。
恰在眾人疑惑地盯著成御相時,季臨川福至心靈,接過江鳳來的筆,遲疑了一會兒的功夫,便在那畫像的唇上,落了兩道八字鬍:“如此來看,可認得?”
成御相眼底倏爾一亮,但轉瞬又斂了下去:“還差一些,好似還差一些。”
季臨川心頭一喜,立馬將八字鬍一改,變作了絡腮大胡,頓時,成御相重重拊掌,指著畫像驚道:“對,就是這樣!就是這人!”他一拍掌心,指證道,“這人前日裡來我這兒買了一個棺材,言道要送他兄弟回老鄉,我便問可要託送,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