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的灰黑,但晴波死咬著口將其保護得很好,斷指根處有厚繭,拇指寬大扁平,可見是習武之人,但除卻這並未便看不出什麼不同了。
晏蒼陵揉了揉眉心,那時他隨同晴波的眼去看時,因是背光之故,只能依稀看見那四人的臉,並不清晰,他沉了沉面容,揚手一揮,令樂麒道:“去找這活著的兩人,一人胯下有傷,被斷了根,男子體徵會有所變化,另一人被劃破了腹部,如今不知是生是死,兩人約莫這般高,”他比劃了一個高度,再將兩人的身形道出,“大致是這模樣,至於容貌……”他一轉身,對上小悅,“你來說。”
小悅卻也搖了搖頭:“當時天太黑,我只依稀看見了一些,並不清晰。”
“那便去找罷,”晏蒼陵眉峰一蹙,“總會找到的。”
“是。”
樂麒同樂梓由應下,掃向另兩具屍首,試探地問道:“這兩人是如何死的?”
晏蒼陵哈哈哈地仰首大笑,嘲諷之意寫在了臉上,倏爾止笑,目射寒光:“被晴波害死的,其中一人……”他指向腿骨碎裂的屍首,“被晴波推下的石像壓斷了腿,晴波縱火時,被火燒死。另一個,試圖加害晴波,晴波臨死前,緊纏著他,迫使他無法移動,最後耽誤了逃生之刻,被橫樑壓身,被火燒死。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能安好無恙,哪怕是逃生的兩人,亦是沒個好下場!晴波僅憑一人之力,便害死了四個人,她當真是好樣的!”
沒有一個人出聲,內心中都在為著晴波的付出感到驕傲,小悅卻是已泣不成聲,只有啊嗚在抱著她嗚嗚叫著安慰。
“慕卿,我們去尋人了,你……節哀罷……”掙扎了許久的話,還是落了出口,這句話中的深意,明明白白地落在了晏蒼陵的心底——樂梓由這是要讓晴波入土為安了。
但晏蒼陵卻否決了:“不,在讓那人見到晴波最後一面時,還不宜讓她下葬。”
“何人?夢容?”樂梓由問。
可惜,並不是。晏蒼陵深吸了一口氣,腦中的記憶碎片翻江倒海,最終融合成了一個人的模樣:“江鳳來。”
。
“江鳳來?這是何人?”樂麒眉頭一皺,看向身側也一直擰眉不語的大哥,卻換來樂梓由同樣不知的搖首。
“我也不知,總感覺慕卿神神秘秘的,總而言之,我們先去品芳閣瞧瞧罷。”
“好。”
倆兄弟一前一後地踏著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品芳閣,每行一步,都有如千鈞之重。往日裡行到品芳閣,俱是步履輕快,朗笑著便這麼入了門,可今日,那一步,卻怎地都邁不過去。
簷下的風鈴還在風中叮鈴作響,可那憑欄而望的伊人卻再也不會行出廊外,揚起手裡的絲絹,露著自然的微笑,朝他們搖手招呼。
走近了,風起了,風鈴鈴鈴作響,卻在入耳時,變得乾澀難聽,可惜那風鈴失了晴波,再響不出原來的味道,那從品芳閣中飄出的淡香,入鼻後,也多了幾分惆悵,少了那一縷清香。
少了晴波,品芳閣瞬間變換了模樣。
“公子,您快走罷,奴都說了,這晴波姑娘早已離開了品芳閣,這品芳閣也交予奴的手了。”
“我不信!晴波當初告知我,品芳閣便是她的家,她不會離開!你再讓我進去找找!”
一激動的男音穿空而入,樂梓由倆兄弟腳步同時一頓,相互對視一眼,行了上前,只見一男一女站在品芳閣前,周圍漸而圍上了看熱鬧的人。
“奴說了,晴波姑娘已走,奴先前已讓您在閣內尋過,為何你還不死心,日日來此等候,您若再這般下去,阻了客人的來路,便甭怪奴不客氣了。”站在門前叉腰橫直的女子,姿態端莊,眉宇間倒有幾分形似晴波的從容,但在氣質上卻少了許多晴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