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兇險,若是我們被敵人逼到了江河邊上,那豈非便無自保之地。”
晏蒼陵抿緊了唇:“你所言不錯,只是……”他看向了姚亮,“你可能訓練水軍?”
姚亮頓了一頓,眉目間籠上遲疑:“並不大會。”
“那便得尋一會之人罷。寧願慢慢尋找人傑,也不可因一時心急而紙上談兵。”晏蒼陵一錘定音,轉首同許頌銘道,“仲良,麻煩你廣撒資訊,暗中尋找如此良將,並藉由品芳閣將話給帶出去,便道有能者可毛遂自薦。但切莫道是我在尋人,只說是一富貴人家尋個會水的良將便可。”
“某明白。”許頌銘躬身回道。
“嗯,璟涵,你可還有何要補充的麼?”
“呀?”季臨川從啊嗚的腦袋中抬起頭來,眨了眨無辜的眼,“我不會行軍打仗,這些東西你問我,我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所道的,只是一個建議,但皆是紙上談兵,做不得準,具體如何,尚得你同三軍商議。”
“也是,”晏蒼陵續話道,“改明兒我得集結三軍統領,同其一塊兒商議,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
“你規劃好攻城路線了麼,”季臨川揚了揚下頷,順著晏蒼陵的手指看向地形圖,“首起目標是昊城麼?”
“嗯,暫定是這兒,”晏蒼陵道,“從昊城開啟缺口,便可以最短的距離,衝到京城。若是此處久攻不下,成了,這攻下京城之事,便甭想了,首戰都敗北,還談什麼打天下。”
“嘁,”季臨川點了點他的鼻頭,笑著眨了眨眼,“定會告捷的,你放心罷。行軍打仗,並非單靠蠻力,尚可靠腦力,硬闖不成,便智取,總有法子能辦到。但目下還未到攻城之刻,先不急哈。”
“不……”晏蒼陵一怔,恍惚間在眉宇湧上了淡淡的哀愁,將唇抿出了一條白線,“無論如何,我都想先部署好,以免屆時出什麼意外我……”
“胡說八道!”季臨川方才還笑的臉,登時被怒意取代,“你胡說些什麼,你定會好好的。”
晏蒼陵徐徐望向季臨川的臉龐,瞬間柔和了眉眼,一雙眼燦如天星,他緩緩地,慢慢地,遲緩地從嘴裡,洩出一個字:“好……”聲音輕得都快摸不著了。
氣氛頓時僵硬,季臨川定定凝望著晏蒼陵,一股怨氣從眉宇間疏漏,他一抿唇,道了一聲我身體不適,先走一步後丟下啊嗚,便拂門而去,留得一雙雙莫名其妙看著他們倆的眼。
季崇德漲紅了臉,自己的兒子被氣,跨步過去想去安慰,但晏蒼陵一句話淡然送來,瞬間僵住了腳步。
“岳丈,昨日我同璟涵到寺廟祈福,偶遇一位老僧,他道他上知天命,你可知他同我們說了什麼。”
季崇德眉心一緊,深知季臨川此刻反應同昨日之事大有關聯,抬起的腳在半空劃弧,轉過身來,冷聲問道:“說了什麼。”
“他道,”晏蒼陵深深抬首,眼底晦澀不明,捕捉不到其中情緒,“我近年將有血光之災,璟涵將有喪親之痛!”
。
季臨川出了書房,心頭的苦澀依舊在心裡團繞,任由他如何地強汲新鮮的空氣,用空氣將其捲起,帶出胸腔,都不頂事。苦澀便如同會發酵的酒,藏得越深,待得越久,就越是沉澱出辛辣的味道。
他漸而放緩了步子,與其漫無目的地東奔西跑,倒不如在景中,緩慢行走來得更能散心。今日的天陰沉得可怕,好似有這麼一張黑色天網,正往人間壓來,裹得密不透風,罩得無法透氣,連呼吸都帶著腐竹的黴味。
他仰首看天,又落下了目光,他被陰鬱所埋,被悲傷所覆,再看任何美景,都失了味道。
“啊嗚啊嗚!”
“啊,小老虎!”
遠方,兩聲短促的叫鳴,劃開了空氣,季臨川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