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人?”嚴錦慢慢重複她的話,“我是什麼樣身份的人?”
蘇宛真的覺得挺沒意思的,於是她怏怏的扯了下唇角,“有個叫裴御的人你認得吧。”
嚴錦眉頭一動,卻沒有說話。
“他出身勳貴人家,聽說是什麼承恩侯府的大少爺。”
嚴錦仍在猜測她的用意,眸光稍沉,依然沒有接話。
“楚神醫認識他,並且敢對他不假辭色。”蘇宛嘆口氣,她又不是傻子,一雙眼睛也不是擺設。
“所以?”
蘇宛又嘆一聲,“你和楚神醫相處的情形我也曾看在眼裡,雖然你們看上去像是極正常的好友關係,並無從屬的意思。楚神醫的言行做派,無不昭示他的良好出身,我甚至懷疑,他的家世比裴御也不差。一個讓裴御都忌憚的人,卻處處的,唯你是瞻……還有繼續說的必要嗎?”
“我竟不知道,原來你想了這麼多。”嚴錦淡淡笑了,他一直知道她是聰明的,卻也沒想到,她竟然能憑這些蛛絲馬跡,就敢猜測他的身份,還敢這樣說出來,但她都說到了這裡,他豈有不聽之理,“你繼續。”
蘇宛很無奈,她原打算點到為止,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將隨著嚴錦的離開而畫上句號。而嚴錦明明知道,她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卻不但不避忌,還要她親口說出來。他可知道,一旦她說了出來,他們之間,真正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然而嚴錦堅持,一副她不說他就不走的架勢,蘇宛最後的耐心也終於被他磨沒了。
她掀了被子起身,不倫不類的屈膝行了個禮,口中恭敬道:“民女給太子殿下請安。”
嚴錦定定的看著她低垂的腦袋。
他沒叫起,她就恭恭敬敬的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
看得出來,她很辛苦。
嚴錦想,這辛苦也是她自找的。她可以裝傻,甚至可以繼續敷衍他,反正他就快離開了。可她連這點耐心也沒有了,她心裡對他定是萬分不耐吧,才會不管不顧的將一切挑明瞭,只為提醒他,他們之間雲與泥的區別,他連出現在這裡都顯得那麼奇怪。
他的那丁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她肯定也是知道的。
她知道,卻給了他這樣一個措手不及。
嚴錦想,難道她就沒有想過,他的身份擺在這裡,他若真的說破了他的心思,她有拒絕的餘地?
好一會,蘇宛覺得膝蓋都痠軟的站不住了,才聽見嚴錦低低的一聲“起”。
蘇宛起身,束手站在原地。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民女曾聽殿下說過,您是家中嫡子,您家中兄弟相爭十分厲害。來到柳城後,我也聽人說起,嚴乃國姓。”
她不說,他們尚能維持這樣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關係。可是現在,他逼著她將一切都挑明瞭,日後即便有幸能夠相見,他們也只能如眼下這般,嚴守君民之禮,再無從前那樣隨心所欲的相處了。
蘇宛後悔嗎?當然不,她只是個平凡普通的小老百姓,好好過著她小老百姓的生活是她的終極願望。什麼皇太子,什麼宮廷爭鬥,最好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她對炮灰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原本你可以不用說破的。”嚴錦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小算盤。
蘇宛恭敬道:“民女心中實在惶恐,對皇族不敬,乃是殺頭的大罪,民女……不想死。”
“罷了。”最後,嚴錦彷彿對她失去了興趣,別過視線,淡淡道:“你到底是孤的救命恩人,這玉佩你收著,若有朝一日,你需要孤的幫助,便持佩來京城找孤。”
蘇宛對他恪守禮數本分,嚴錦也祭出了他高貴的自稱。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第一次蘇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