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意味著洪澤浦危機將無可避免的爆。事實上,秦城伯在江甯越是虛張聲勢,林縛他們越是肯定秦城伯會走石樑河北上。
淮河以北多數地區今年還是少雨乾旱,加上年節前後朝廷大規模的清匪促使流民潮很早就爆,使北方很多地區錯過春種,北方的饑荒將進一步的加劇。洪澤浦周邊本是產糧大區,兵禍會使糧食大幅減產,又將錯過夏種,當真不能算什麼好事。
曹子昂與周普對看了一眼,多年的經歷讓他們的心思變得有些冷淡,或許可以說說天下大勢與百姓生計也不該是他們這些“流寇”應該操心了,但是看到林縛神色凝重的望著院牆外的麥田,他們心頭也不舒坦。
林縛這幾天讓人捎了兩封私函給顧悟塵說及洪澤浦的異狀,顧悟塵隻言片語都沒有返回,按察使司對洪澤浦局勢也沒有絲毫的防備。
老宅子那邊正忙碌著準備晚上的酒席,東陽婚宴,晚上是正宴,將新娘子迎娶進門拜堂,雖說中午也開酒席,但是一些有身份的人物總是要拖到午後才會過來道賀。
林縛聽著隔壁院子喧騰,有人在說是七夫人過來了,都誇耀趙家真是天大的面子。按說趙家應該找幾個體面的女眷婆姨陪同七夫人到安靜的房間裡說話,酒席也要排在單獨的房間裡,不能跟流水席混同,林縛在新院子裡等了片刻,就看見趙虎的兩個妹妹陪同七夫人與她兩個侍婢到新院子裡來。
七夫人看見林縛青衫立在院裡望著自己,她眉眼喜悅,不過林縛身邊有周普與曹子昂陪著,她收斂著再與情郎相見的喜悅,淺淺的斂身施禮:“你在這裡啊……”周普、曹子昂明面上都是林縛的隨扈,顧盈袖此時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見他們儀態不凡,也只是頷示意。
趙家沒有什麼體面的女眷親戚,趙虎兩個妹妹是陪客,也許給她們娘吩咐過,年齡雖不大,也不多說什麼,便先與兩名侍婢知機的先進了屋子。
“盈袖姐,有諸多事未曾有機會跟你說,”林縛說道,“今日難得有機會,我介紹周爺、曹爺給你認識。周爺在淮上有個匪號鑽林豹,曹爺人稱曹秀才,都是去年秋後我在外面廝混那兩個月所結識的可生死相托的朋友……”
顧盈袖倒也鎮定,林縛在外人面前一聲“盈袖姐”喚得她不再生分,心裡滋生著溫柔情意,低聲問林縛:“那吳爺呢?”
去年冬季,林縛去江寧,江寧流民潮沒有湧現,吳齊一干人沒有乾淨的身份,無法跟著去江寧,先由顧盈袖安排在上林裡做莊客。顧盈袖要沒有一點見識,也無法在爾虞我詐的林家生存下來,早就猜到林縛去年秋後那段時間必定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劫難,周普、吳齊等人的身份也註定不簡單,不過林縛不主動說,她也不過問,在上林裡替林縛將事情妥妥當當的做好。
“我平時喚他烏鴉爺,淮上人稱黑天鴉,實際上人可沒有這麼兇惡,他也來上林裡了,只是另有事情在身,”林縛笑著說道,“說來盈袖姐也不相信,我也有個匪號叫東海狐,只是諸人虛託此名行事,我也不好意思就認了……此時也不是細談這事的機會,待到江寧後,我將這半年多來生的諸多事原原本本的說給你聽。”許多事情只能當面說,絕不能在信裡寫以防遺失,林縛只到此時才有機會跟顧盈袖略加提及。
“嗯,”顧盈袖重新施身給周普、曹子昂施禮,說道:“盈袖給周爺、曹爺見禮了,我這個弟弟平時託周爺、曹爺照顧了……”
曹子昂見七夫人聽得此等秘辛也能處變不驚,心想當真不是尋常女子,與周普抱拳行禮道:“七夫人言重了,我等都託庇於林爺,七夫人的話實在令我們汗顏……”
這會兒聽見隔壁院子有人說六夫人帶著小公子過來賀禮,林縛微微一怔,六夫人單氏與趙家沒有半點瓜葛,平時也很少拋頭露面。顧盈袖笑著說:“換作我是她,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