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賽的駙馬和汗王,對鍾離準的印象也就是伊賽長王子而已。
鍾離準道:“正是,舅母可以喚我‘小準’。”
林瀟上下打量了鍾離準片刻,便道:“我可以試試你的武功嗎?”
鍾離冰素知林瀟的武功幾何,卻不甚瞭解鍾離準的,她倒是很想看看鐘離準的武功到底如何。不過她知林瀟內力刁鑽陰狠,還是略有擔心,眼珠一轉,還是說道:“舅母,人家才來拜見您,就要試人家的武功啊?”
林瀟道:“你舅母手下輕重你沒有信心麼?”
鍾離冰擠了擠眼睛道:“怎會,阿逆也就是這樣一說罷了。”
隨後林瀟看向鍾離準,用眼神徵求他的意見。鍾離準笑道:“舅母賜教,小侄自然求之不得。”
林瀟伸出了右手道:“來吧。”
見林瀟絲毫沒有更衣、出門、擺開架勢的意思,鍾離冰便即明白是何狀況。這是林瀟要試鍾離準的內力,這樣倒是不必出門,甚至連腳步都不用移動,在大堂裡就夠了。
其實長輩指點晚輩的武功,過上兩招實在是不算什麼,彼此之間相互進招切磋高低也是有的。不過比試內力就不好說了。若是內力極厚的,倘若有一方不能點到為止、收放自如,不管是收得早了還是收得晚了,至少有一方會有損傷。她和古靈君那次本做不得數的,畢竟二人的內力都並不很深厚,也不過就是你壓壞了兩件傢俱而已。林瀟和鍾離準不一樣。林瀟是武學世家出身,到如今練武已有三十多個年頭;鍾離準承襲的是祖父的武功,那可是以內力為先,招式為次的。
然而,鍾離準不過十幾年功力,林瀟可是超過三十年的功力了。舅母竟然一上來就這樣為難阿準哥哥……鍾離冰不禁心想。
鍾離準也伸出手,同林瀟的手掌相對。才一觸及他便感到一股內力相對而來,與此同時來的好似還有一股吸力,令鍾離準的手掌似是粘在了林瀟的手掌上,鍾離準也忙運上內力抵擋。起先面對長輩,他不敢太過放肆,而隨著林瀟掌中力量的增加,鍾離準也漸漸運上更大的力,從最初的被動防禦、束手束腳,變成了主動出擊。二人嘴角都露出了笑意,這般過招原也是酣暢淋漓的。
少頃,二人皆是眉頭微蹙,凝視著彼此。才不一會兒額上便都滲出了汗珠來。
鍾離冰和覃曦皆心知肚明,此時萬萬不可打擾二人,便也都靜靜立在一旁看著。
林瀟、鍾離準二人皆非臨敵,也都沒有竭盡全力,更沒有大舉進攻,可鍾離冰心中竟升起莫名的緊張。是因為……是因為舅母?舅母每一次認真起來,眉眼之間都帶著一股子狠意,那是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一股子狠意。可是,她幾次想叫舅母收手,都欲言又止。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只聽二人大喝一聲,同時收了勢。鍾離準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嘴角帶著一絲血跡。林瀟則收回手來,從容地立在原地。
鍾離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面上卻不帶痛苦之色,反而滿足地笑道:“舅母高招,小侄受教了。”
彼時林瀟雙目緊閉,片刻睜開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小準的武功這般好,當真是難得。鍾離二哥做了汗王卻還不曾疏於對你的教導,你也必是極勤勉的了。”方才她雖毫髮未損,內息卻也略亂了。
鍾離準作了一揖道:“多謝舅母誇獎。”
林瀟意味深長道:“關內不比關外淳樸,到了這邊,記得好好保護自己。阿逆樂意和你玩,你也好好保護阿逆。”
鍾離準道:“舅母掛心了。”
這時候幾人才顧得上低頭看他們腳下的地磚,早已出現了幾道裂紋。本也是無妨的,高手過招酣暢淋漓,將腳下地磚踩碎也不是沒有的。林瀟和鍾離準都已經很收斂了,畢竟家中大堂這種地方,可不甚適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