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溝裡的淤泥挖上來。
胳膊上的疼痛和空空如也的肚子,讓楚描紅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一陣天昏地眩後,她只覺得兩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溝渠邊上。
火車汽笛轟鳴。
列車如同一隻準備歇氣的巨獸,緩緩的靠上了雞西站的站臺。
一個揹著挎包和水壺,綠衣服綠褲子的小夥子從車廂口一躍而下。
張宏城前衝幾步,站穩了身子。
雞西站上下車的人不多,他很輕鬆的擠出人群走向了出站口。
雞西市的西南郊區。
穆稜河附近的荒野上,一條溝渠的旁邊。
氣息已經近乎全無的楚描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躺的地方、皺著眉扶著自己的腦袋,片刻之後一股明亮無比的光芒在她眼中亮起來。
“1972年7月11日。我重生了?!”
楚描紅在消化著這些天的記憶,和前世一模一樣。
只是她暈倒後很久才被躲在小樹林裡偷懶的人發現,被迫在知青點休息了好幾天。
段新曼!
想到這個名字,她的目光逐漸變得冷冽。
對了,還有鄭向紅!
想到這個人,楚描紅眼中的冷冽變成了瘋狂和仇恨。
上輩子自己以為她是個好心的,卻不知自己在遇到她後的一切不幸都是這個女人一手導致。
她費心費力把和鍾漢生離婚的鄭向紅弄到了北美,可她轉頭就出賣了自己,和繼母沆瀣一氣害死了自己。
要不是她最後嘲諷著向自己道明瞭所有的真相,恐怕自己到死都會被這個虛偽惡毒的女人矇在鼓裡。
前天的會,鄭向紅根本沒有肚子不舒服!
她就是想看到段新曼折磨自己——因為她喜歡的鐘漢生在偷偷喜歡自己!
楚描紅用溝渠裡的水浸了下額頭,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她驚疑的發現,自己的眉心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芝麻大的硃紅色小痣。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硃紅色的小痣。
下一秒,一個6*6*6米的空間出現在了她的感應中。
楚描紅驚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空間分明是她上輩子的私人手術室,與她一起被繼母葬身火海。
她沒想到自己重生,竟然還會帶著自己的手術室一起回來。
肚子裡的飢餓和身體上的勞累,讓身為醫生的楚描紅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下一秒,一瓶手術室用葡萄糖注射液出現在她的手裡。
她擰開橡膠皮蓋子,大口喝了幾口。
這東西雖然是注射液,但直接服用也沒問題,剛好正對她現在的症狀。
“可惜,手術室裡備用的葡萄糖注射液也就五六瓶,得省著點用。”
喝了半瓶葡萄糖,又坐了十多分鐘,楚描紅的身上終於恢復了些力氣。
她再也沒去想挖什麼溝渠。
來挖溝渠這件事,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根本就是鄭向紅在大隊長曹大綱耳邊說了自己的壞話導致的。
她現在要做的,是要讓村裡的人真正認清鄭向紅的嘴臉,否則自己的日子根本好不起來。
堅持,堅持住!
想到自己被鄭向紅哄著沒去參加77年的高考,楚描紅對上輩子的自己是又憐又恨。
五年,她必須想方設法的熬過這五年。
而且到了74年,她們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爺爺將會在77年初回到杭城重新工作,自己必須認真過好這五年的時光。
那些在明裡和暗處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