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般模樣,真是如山野莽夫。不,你怎可被稱為‘莽夫’呢,明明應該是山間野猴才是。”說著施施然坐到椅上,很是雅緻地端起茶杯,揮袖如流水,風流清雅。
穆寒江摸了摸鼻子,這一點他倒是十分認可,再給他十年他也做不出來如謝昀泓和顧明珩這般的優雅舉止。
這時,一直在一邊安靜習字的陸承寧突然抬起頭,很是認真地說了一句,“太傅來了。”他一直習慣稱呼鄭儒遠為太傅,或許是在顧明珩告訴他“這就是阿寧的太傅”時便記在了心裡,從此再沒忘記。
果然,話音剛落,就看見鄭儒遠步入了殿中。陸承寧歪著腦袋細細看了看,確定是自己的太傅沒有錯,這才繼續低下頭習字。
“老師。”三人站起身行禮作揖道。穆寒江更是一雙眼亮亮地看著鄭儒遠,滿是期盼。
“怎麼,怕老夫食言不成?”鄭儒遠坐到紅木椅上佯裝瞪了穆寒江一眼,一手捻了捻鬍鬚。
“老師我沒有!”穆寒江趕緊說道,“老師你可不要不帶我出宮啊!”他進東宮這麼久,還沒有出去過一次,只覺得全身都要生鏽了。雖然宮中也有馬場,但是不能出宮這個事實實在是讓他全身都難受。
“好了好了,皮猴兒!”鄭儒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開口道,“你們三個都去把衣袍換了,一會兒就出宮。”
“老師,您不去嗎?”顧明珩和謝昀泓對視了一眼,隨後問道。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老夫就不摻和了,今日老夫就留在東宮,教教殿下背詩經。”說著轉頭笑著問一邊正在習字的陸承寧,“阿寧,如此可好?”
陸承寧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抬頭看了看鄭儒遠,想了想點了點頭。
鄭儒遠見了他迷茫的模樣很是開懷,“看吧,殿下也想要老夫和他作伴呢!”
顧明珩心中明白這是鄭老擔心阿寧一個人留在東宮會出事,這才留下來,很是感激地起身施禮。
“好了好了,快去快去!再磨蹭下去,你們今晚可就趕不回來了。”鄭老揮了揮衣袖,催促他們快些。
不多時,三人換了衣袍出來,俱是簡單的薄衫,如一般世家的公子一般。只是穆寒江身上的氣息略帶著匪氣,不似一般京中權貴公子。
“這次瓊林詩會是春闈舉子的集會,不少世家公子都會去,所以你們去了也不打眼。”說著一雙眼看著一身竹青色衣衫的顧明珩,帶著深意,“阿珩,你知道你這次去的目的是什麼,老夫一直很是讚歎你的心志與隱忍,所以老夫也不多說,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馬車行出宮門的時候,穆寒江興奮地直接站了起來,結果頭“砰”的一聲撞到了車頂上,他捂著頭嗷嗷直叫。
謝昀泓滿臉鄙夷地看著他,“阿木,你看你到底是有多招嫌棄,連你的本家都要撞你。”說著指了指木質的車頂,涼涼地說道。
顧明珩一聽直接笑了出來。以前一直以為謝昀泓是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相處久了才發現,執扇佳公子的模樣都是給外人的看的,想來這一點穆寒江是深有感觸的。
“小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穆寒江坐下來揉了揉痛處,完全無從抵禦他的“攻擊”,只悶悶地回了一句。沒一會兒眼睛又亮了起來,“聽說這次好多有才名的人都會去!”
“目光短淺。”謝昀泓不遺餘力地打擊他,“和本公子相比,他們相差,何止千里。”說著冰蟬絲扇面輕搖,“阿木,本公子准許你從此時開始——崇敬我。”
謝家公子的文聲是極盛的,不僅是因為他“千金難求一橫”的墨字,更是因為他於十歲那年謝丞相壽辰上,落筆成章,令人歎為觀止的一篇《南山賦》。此賦親筆仍掛在謝相的書房,無數人拜會只為一觀。
交談間,馬車便行到了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