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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2 / 5)

領百官于丹鳳門相迎。

如此明顯的態度,令得原本尚在猶豫的官員紛紛倒向東宮——看來此次江南之行,儲君之舉甚得帝心。三公亦是在列,面上雖是肅然,心中卻是十分尷尬。明眼人都清楚,太子此行便是拿的他們的勢力開刀。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而枯燥的,巍峨的含元殿將他們的身形映得愈發渺小。謝行止與顧季彥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兩手攏在袖中都沒有說話。

在謝行止已經朝自己這邊看了數次之後,顧季彥慢悠悠地抬起頭,看著年過四十卻依然可稱丰神俊朗的謝丞相,開口問道,“謝相可是有事?”

他這一開口,身旁的官員紛紛側起了耳朵聽兩人對話。如今朝中的勢力可是在不斷地劃分與變換。原本勢大的許氏與三公隨著皇后被廢、許國老辭官以及惠淮二州之事而紛紛陷落,而世族濮陽顧氏與江南謝氏逐漸佔據了首位,顧氏為太子妃背後家族,而謝氏已經有了兩代天子近臣的趨勢。

謝行止聞言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無事無事,只是想著阿泓會隨殿下一同回京,心中有些高興罷了。”說著朝著顧季彥方向靠了靠,聲音壓得很低,“貴公子也即將回京,顧相不高興嗎?”

顧季彥看了謝行止一眼,隨後面色嚴肅地說道,“我顧家孩兒自嫁入皇家起,便已不是我顧家人了。”

謝行止聞言眼神一頓,站直了身體,面色複雜地看著顧季彥,“可不能這樣說啊。”嘆了氣,沒有再開口。

顧季彥看著漢白玉臺階,想起安王信中所說的一切,只覺心下涼徹——阿泓,真相揭開的那一天,你已註定是棄子了。

巳時三刻,今上戴玄表朱裡十二旒冕冠,著十二章冕服,紋章日、月、龍、在肩,星辰、山、在背,火、華蟲、宗彝在袖,登鑾駕領百官往丹鳳門行去。華蓋威儀,儀仗浩蕩,在平坦寬闊的白玉大道上徐徐前進。執金吾鳴鑼在前,鑾儀衛分列兩側,以顯天家威嚴。

陸澤章登上城樓,遠遠望去,便能夠看見丹鳳大道兩側簇擁的百姓。他負手而立,有浩浩吹來的風將他冕冠上的玉旒浮動,無人能夠看得清他此時的眉眼神情。

初冬的風顯得乾冷,密集地吹打在面上。他突然回想起在屬於他的登基大典上,他第一次著沉重的龍袍站在朱雀門城樓上受萬民朝拜,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屬於帝王的威儀,如展翅騰飛的雲雀刺穿頭頂瓦藍的天空時,終於開始領悟到陸氏一族那永遠晦疑莫測的表情之後深刻的背景,開始理解這讓世人前赴後繼、寧可捨去生命親情也要奪取的絕對力量。

權力,這是他生命中的永恆主題,是隱藏在陸氏一族高貴血液中揮之不去的追逐。也突然明白,在他率軍逼宮時先皇臨死之前,凝視他那含著悲憫與深沉的無奈目光,以及臉上凝重與釋然的矛盾表情。

“稟陛下,太子儀仗已經入了京城。”姜餘揮退了前來報信的宮侍,弓著身行到了陸澤章的身後三步遠的地方,聲音恭謹地開口道。他注視著腳下古老的石磚紋路,神色無波。

沉默了許久,才聽見陸澤章情緒複雜的聲音,並無歡悅之意,“朕的太子回來了。”他說完嘆息了一聲,隨著高風緩緩擴散開來,再不留痕跡。

不斷有宮侍前來稟告太子儀仗的行程,當在丹鳳門的城樓上已經能夠看見明黃龍旗的時候,陸澤章突然變換了情緒,大笑道,“隨朕卻迎接我大雍的儲君歸來!”說著大步下了城樓。

陸承寧騎黑色駿馬行於最前,一身玄色袞服,上紋九章,墨髮用玉冠高束,極盡風姿。臨近丹鳳門,他拉住韁繩,座下駿馬立時停下馬蹄,發出輕微的嘶鳴聲。

陸承寧身形極為利落地下了馬,玄色的衣襬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灑然弧度,隨後低低垂落下去,沉靜內斂。他直視站立於百官之首的陸澤章,雙眼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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