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老情人相會,火花相隨。但這次,卻似乎有點行不通。這次,是老情人相會,碎片相隨。香夫人行宮裡滿地的碎瓷片,片片都在贊同。香夫人臥在地上,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開始怎麼發生的,香夫人因為驚嚇已經記不太清楚。她只記得,任安尋手一揮,打碎了滿桌的瓷具,怒聲詰問道:“你不知道?”
香夫人戰戰兢兢地站在他對面,慌里慌張地說道,“香兒真的不知道那書房會有埋伏。”
任安尋眼中冒火,一種狠厲從他眼中躥出,像是要把人吞噬一樣。他走上前,掐住香夫人的脖子,“你知道背叛我會有什麼下場!”
香夫人被掐的喘不過氣,滿面通紅,不停掙扎,結結巴巴地說道,“香兒……真的不……知道,世子……世子……”
任安尋並未鬆開手,冷峻的目光射出道道白光,“白晝令究竟在何處?”
“香兒……香兒……也不知道”
“那留你何用?”任安尋加大了力氣。
香夫人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為自己的生命做最後一搏,“但香兒……可以幫世子去查。香兒在這遼國大殿中……行走……方便,但世子您……就不那麼方便了,香兒可以幫世子……”
任安尋終於鬆開了手,他用力一推,香夫人臥倒在地。任安尋看著香夫人,聲色俱厲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香夫人揉著被掐紅的脖子,緩緩地道了聲“是”。
任安尋已離開多時,香夫人卻還坐在原地。下女前去扶她,她卻把下女趕了出去,“滾,你們都給我出去。”她大聲地發洩完,癱軟在地。
累了吧,太累了。
她的一生受人擺佈,活在重重禁錮中。從前她受王兄的擺佈,後來為了逃脫擺佈,她又被迫受任安尋的擺佈。如今的她進退兩難,前有狼後有虎。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上天要讓她陷入一個又一個的困境。
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在一個又一個的圈套中,她學會了逢迎,學會了左右逢源。她的媚,她的蕩,不過都是她生存的手段。她也想過普通人家女子的生活,每天守著自己愛的人,和一群孩子。她想有個愛人,想有個家。但她很早之前,就不再奢望這些東西了。這些離她太遙遠,她選擇了屈服。
她嚮往自由,嚮往無拘無束。如果給她自由,她寧願不要生在帝王家。可她偏偏生在帝王家。
她想到了以前,她娘還在的時候。有一次,娘給她梳髮髻,邊梳邊說,香兒這麼美,以後一定要嫁個好人家。那時的她天真無邪,還是明媚的少女。那一年,她十三歲。
她想到這些,淚不禁從眼中滑落。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要活下去。活下去。她抱著這個信念,沉沉地睡去。
秋日午後的陽光不僅不溫暖,還帶著幾分刺眼,明晃晃地讓人頭暈。
未央漫步在住所花園內的石子小路上。她隨手撿起一片落葉蓋在臉上,仰起頭面對著太陽,如果時光能一直這樣慢悠悠就好了。她扔掉手中的落葉,伸出手去撫摸陽光,陽光順著她的手一寸一寸地撫摸著她的肌膚。她想抓住陽光,牢牢地握在手心中。
她偏頭一轉,看見了不遠處的樹下正站著一男一女。那一男一女似乎在說著什麼,由於距離有些遠,什麼也聽不清。只見他們說著說著,不一會兒兩人同時笑起來。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程希;而女子身著一身粉色衣服。她大概就是小粉吧!未央心裡想著。
未央想快點逃開,不要再看了。但她腳上卻像塗上了膠水,邁不開步,眼睛也愣愣地盯著程希和小粉看。程希溫柔地笑著,把小粉被風吹亂的秀髮撥至耳後。隨後,程希擁小粉入懷,另一隻手還緊緊握著小粉的手。
未央腦中突然有點亂,她傻傻地站在原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