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別擔心。上有命令,下有對策。即使是公儀夫人出的設計,真正建城,卻由石老將軍負責。以石老將軍的老謀深算,他怎會將錫城輕易置於一個外人的股掌間。就算當時設有密道,這會也定被石老將軍堵住了。”
公儀敏一愣,說:“外人?想來,我公儀敏也是外人。要不然,他怎麼不將這裡有秘密院落的事,告知我。”
祁樹斂了色,說:“敏城主,你就是過於沉迷於人事。他人是否待你真心實意,確實很重要。可是,這不意味著他人就得事無鉅細都和你稟告。我剛才看,那院落沒有什麼奇異之處,除了破爛,堆滿文字。看那設計,應該之前那裡是舊城的宅子。有人被禁在裡面多日,人數至少有三人。這是醜事一件,石老將軍如何無緣無故和你談這些?”
公儀敏被祁樹教訓了一頓,笑了,說:“祁樹,你真是人小鬼大。”
祁樹撇了撇嘴,說:“好像你自己很大似的。說白了,你自己不還只是個小孩,情緒化嚴重。遇見一點開心的事,就樂得呵呵笑。遇見不順心的,就搞得活不了了似的。別人對你好,你就想著要去回報。別人對你不好,你就想著為什麼對你不好。就因為你公儀族人大公無私。天底下的人,都得對你們這些公儀族的人掏心掏肺。”
公儀敏怪叫道:“祁樹,你何出此言?我何時講過這樣的話?”
祁樹沒有理公儀敏。水壺的水開了,他為兩人重新沏了杯茶。完了還站起身,重新給水壺注滿水,放在爐火上。
看著祁樹慢悠悠的樣子,公儀敏越發氣惱。她咆哮道:“祁樹,你不能說話只說一半啊?!”
祁樹重新坐回石凳。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浮著的茶葉,然後抿了一小口,悠悠說:“都是一城之主了,還如此沉不住氣怎麼行?我既然開了口,試圖一吐為快的人應該是我。你該耐著性子,淡然坐著,等我發洩才是。哪有人,著急找人說教的。”
公儀敏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下自己暴躁的心。她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說:“這茶葉不錯,顆顆飽滿,茶香沁人心脾。該是今年的頭一批茶。”
祁樹笑著說:“孺子可教也。茶樹經過一整個冬天的積蓄。當春天來臨,它終於迸出了第一顆嫩芽。此芽飽滿,富含養分。此後,茶芽一次比一次單薄,直到下一個秋冬的到來,停止吐芽。如此週而復始。”
公儀敏嘆道:“果然萬物的盛衰,都是週而復始。我公儀族建城千餘年,想當初何等豪氣雲天。到了今天,我父親連個兒子都沒有留下,難道到了滅族之時?”
祁樹苦笑一聲,說:“公儀敏啊公儀敏,你怎麼如此悲觀了?遇見任何事,率先轉起的,都是不好的念頭。”
公儀敏喝了口茶,沉默不語。心卻一驚,難道自從家裡出事後,自己的性情也變了?記得小的時候,心頭何時轉過不好的念頭?
祁樹說:“我只是想說,做任何事情,沒有一定的積蓄是不行的,尤其是打仗。而如今,莘城已經積蓄夠多了。一則,千年未有戰事,沒有破壞,每戶人家都有豐厚的家底。二則,當年朗城主慘死,連累了不少的人家,每戶家中都持有‘報仇’的狠勁。三則,如今莘城人才濟濟,大家都想施展自己的才華……”
公儀敏沒有想到,祁樹會說出這些話。這明擺著,是勸戰。可是公儀族的祖訓,就是萬事和為貴,人人安居樂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公儀敏打斷祁樹的話,說:“祁樹,任何戰爭,都避免不了傷亡和破壞,帶來無盡的災難。如何可以,我寧可選擇拱手送城,也不願我莘城人面對無盡的生離死別。”
祁樹笑了,說:“想不到,你父親把你教得如此好。當年,你不滿十歲吧。居然把這些大道理,都教給你了。看來,你父親真的是把你當下一任城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