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親眼看著劉彧腳步不穩地離開,按著門的手十分用力,似乎要用指甲將門摳下來。
楚沉夏看著這個滿頭華髮的榮妃,心裡微微有些動容,她曾經是名動全九州的晉五公主,是眾人眼裡那般耀眼的華星,如今卻早早地揹著死人的身份隱居在這山中,目光也早已不再閃動。
劉衍掙開楚沉夏的手跳下房梁,楚沉夏跟在他身後,只覺得他周身都散發著怒氣,從頭到腳,沒有一處血液不是在冒著騰騰殺氣的。
剛走出榮妃所住的院子,便聽到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往這裡湧來,甚至還聽到了劉彧急促的聲音,“什麼?他們出來了沒?你確定他們沒有從院子裡出來?”
劉衍聽到聲音,腳步一抬,就要衝過去,楚沉夏被他的舉動嚇得心跳都漏跳了一拍,連忙摁住他,往另一邊拖走。
劉衍此刻的力氣卻大的十分嚇人,一下便掙脫了楚沉夏的手,目光如火燒一般憤憤地瞪著楚沉夏,一個轉身便迎了上去。
劉彧不防備,被忽然飛出來的刀砍傷了右手,待看清刀的主人,眼中便閃出了一絲詫異,隨即便是駭人的陰厲。
“子順?你怎麼來了?”劉彧心中沒底,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自己與母親的一番對話,此刻也沒有徹底撕破臉皮。
不等劉衍回答,他整個人忽然被人拉住往後扯去,劉彧探頭去看,果然是楚沉夏,看來他已經將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劉衍。
劉衍不似他這般百般試探,不掩一腔怒意,直接道:“大皇兄,你到底想怎樣,將天下攪成一鍋粥,只是為了洩你的滅國之仇嗎?”
劉彧陰厲的眸子一緊,將視線從他臉上移到楚沉夏臉上,平靜道:“既然你們今日送上門來,那我絕不可能放你們下山。”
楚沉夏移步至劉衍面前,勸道:“殿下快走,這裡有我,不要再逞一時之氣了,快走,聽我的沒錯。”
“我不會走的,留你一個人,那不是讓你等死嗎?你放心,就算我今日和他劉彧同歸於盡,我也絕不會做個懦弱的逃兵。”劉衍對上劉彧的目光,沒有半分閃躲,目光中的鬥志反而更烈。
“呵,可笑,螳臂當車,自不量力。”劉彧冷笑了一聲,便揮手示意屬下進攻。
楚沉夏偏頭見劉衍臉上是大戰一場的表情,手中的刀一揚,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威脅道:“殿下今日若是不肯走,那我楚沉夏只好自盡在殿下面前了。”
劉彧的目光有些錯愕,隨後大笑了三聲,諷刺道:“哈哈哈,劉衍,你找到的好謀士啊,對你可謂是盡心盡力,連命都可以不要!”
劉衍腳步一移,就要上去,卻聽楚沉夏飽含怒意地喊道:“殿下!難道你覺得我說話從來都是不作數的嗎?”
劉衍十分糾結,當下連進退都不知曉了,直到遇上楚沉夏鎮定的目光,這才找回了一些清醒,忿忿地轉身而去。
“哪裡走?一個都不許放過,聽懂了嗎?”劉彧見他欲走,忙令人攔下他。
楚沉夏手中的大刀一落,揚起高高的塵土,往護衛臉上猛地一揮,護衛登時看不清面前的人,一時怔住了,但劉彧的護衛是什麼人?並非一般官兵可以比較,只是略微一頓,便找到了進攻的方向,即使隔著厚厚的塵土,也能透過聲音辨別。
見劉衍突破護衛的包圍,朝山下奔去,楚沉夏更加賣力地阻攔護衛,幾十個護衛將他圍成一個圈,刀劍齊齊往他身上砍來。
手中的刀終於崩斷了,楚沉夏自然知道雙拳難抵四腿,更何況他們是手上還握有兵器,但楚沉夏還是為了能多拖延一分鐘而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任由那些刀劍砍在身上,血將他的衣袍染的更深,每走一步,腳下便有一大灘血,漸漸地,他覺得眼前所見越來越模糊,手臂能使出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