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臣想到陛下的兵馬從益陽府穿過,便不勝惶恐。”楚律說道。
“臣也是。”
“君無戲言,朕立誓此次兵馬經過,不動益陽府、中洲府一絲一毫。”
“太后也曾說過要毀了玉佩,隔了忒多年,玉牌隨著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辭再出現,臣惶恐,不敢冒險。”楚恆笑道,瞧見賀蘭辭“不拘小節”地蹲坐在地上,也有些疲憊,但終歸他不是賀蘭辭,於是強撐著站著,見王鈺站在後面,便微微將身子向後倒去,斜靠在王鈺身上。
楚徊險些吐出一口熱血,視野裡楚律、楚恆的面目他看不清楚,但料想這兩人該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待要再跟楚律、楚恆比一比耐性,卻忽地聽到顧漫之衝進來說道:“陛下,不好了,萬將軍之子人事不省地被抬進錦王府了。”
楚徊從椅子上彈坐起來,駐守燕回關的萬將軍兒子都身受重傷,那燕回關豈不是……“三哥、五弟究竟如何才肯叫燕回關的將士見到援兵?”
楚恆面上做出焦急狀,心知燕回關並不要緊,瞧了眼楚律,又低頭看了眼賀蘭辭,心道漫天要價的時候終於到了。
71、幾家歡喜幾家愁十
楚徊的心才因餘笙搬來救兵略緩了口氣,又因燕回關的事懸了起來,此時當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楚律不讓開道,隨餘笙搬來多少救兵,也難以救到燕回關。
楚恆的十萬兵馬都去了燕回關,此時最關心的便是糧草輜重——畢竟派出去的東西總要收回來才好,不然中洲府日後日子便要難過了。但此時楚徊看重的人是楚律,於是他便不好先開口,只是看向楚律等著楚律說話。
楚律毫不猶豫地說道:“陛下,叫餘將軍領著大軍從益陽府經過那是萬萬不能的——除非餘將軍先將益陽府攻下。但陛下也該明白,攻下了益陽府,蠻子早直搗黃龍,取下上京了。”
楚徊握拳,看向楚律,看不清楚楚律臉上的神色到底是怎樣的,再看一旁蹲坐在地上的賀蘭辭,看賀蘭辭姿態悠然,立時明白他們是早算計著他為了燕回關要讓步,於是點頭道:“那三哥要如何?”
“臣與五弟派兵。”
“那就勞煩三哥、五弟了。”楚徊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倘若楚律、楚徊早派兵,如今也不會有這些事了。
“但糧草、軍械等輜重,還請陛下先給了臣,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陛下是懂得的吧。”楚律又說道。
楚恆附和道:“是呢,況且四哥叫十三萬大軍守在益陽府南邊,小弟跟三哥哪有那麼大膽子搬空了益陽府、中洲府的軍馬?”
楚徊猶豫起來,隨後因燕回關的事迫不容緩,便說道:“由你,朕立時叫餘將軍將那八萬大軍的輜重送來,如此三哥、五弟總該放心了吧?”
楚恆笑道:“四哥,如今燕回關搖搖欲墜,八萬大軍的輜重可夠?徐州過來的五萬大軍的也給了吧。”
楚徊看楚恆獅子大開口,就又有些遲疑。
“四哥慢慢想,我與三哥不急。”楚恆笑道,隨即又跟楚律低聲商議,“三哥,叫人將西院裡的神兵利器搬到北邊,萬一蠻子來,咱們就嚇唬住蠻子,逼著蠻子改道進入中原。”
楚律聽楚恆有意在楚徊面前虛張聲勢,便點了點頭。
楚徊見了,心裡登時颳起一陣腥風血雨,心道這兩人竟然這般不顧忌邊關百姓,恨不得立時砍殺了這兩人,“朕答應你!明日便叫餘將軍送了輜重來,還請三哥、五弟及時派出援兵。”
“除此之外,臣斗膽請陛下再給五百萬兩白銀,派出了這麼些將士,除了輜重,總要給將士們一些銀錢叫他們留給家中贍養老父老母,畢竟這可是去送命呢。”楚律感慨道,他原是不想要銀子的,畢竟沒有這麼個先例,但石清妍提過這銀子非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