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聽過多少情意綿綿話語的小心肝又會受不住得了內傷。
甘棠心中冷笑,暗道山水有相逢,除非石清妍不是錦王妃,不然她們還會再見的,低聲道:“甘棠告退。”
石清妍不由地打個哆嗦,總覺得甘棠定然趁機在心裡對她下了什麼詛咒。
甘棠主僕二人出了內儀門,那小丫頭便要攙扶著甘棠上轎子。
甘棠說道:“不可失信於人,既然說了替顧侍衛討要馬匹,就當言而有信。”說著,便又扶著丫頭向前院書房去。
角門處的小廝低著頭,也不敢看甘棠,只聞得甘棠身上的荷葉香依舊。
甘棠一路向前走,待要向前走到楚律書房外,忽地就瞧見在今日很是和煦的陽光下,何必問、賀蘭淳還有那對總隨著楚靜喬四處走的餘家兄弟,兩個坐著兩個站著地在廊下陽光大好處曬著太陽邊說話邊下棋。
若說這錦王府沒有花園亭臺樓閣的好處,便是男人們總會聚在一處,要麼在外書房出現,要麼在留客天出現。
甘棠推開丫頭,慢慢向賀蘭淳他們走去,到了賀蘭淳、何必問面前,低聲喚了一聲:“見過賀蘭伯伯,何哥哥。”
賀蘭淳抬頭無波無瀾地看了甘棠一眼,只覺得老懷甚慰,聞天歌終於做出了他礙於君子之道不能做的事。
何必問看去,卻見甘棠臉上的傷並不嚴重,獨有額頭一塊撞傷的淤血只怕要過十天半個月才能消散。
“小師妹回去上藥吧。”
甘棠心裡不甘,強壓抑住內心的委屈,說道:“多謝師兄關心。”又在心裡想著為何何必問、賀蘭淳都不問她的傷是如何來的。
“賀蘭伯伯,甘棠方才見過了聞姑娘……”
“你這是閹雞。”賀蘭淳蹙眉道,雖說對公雞代替賀蘭辭拜堂的話嗤之以鼻,但弄來一隻閹雞頂替賀蘭淳,又有侮辱賀蘭辭的意思,總叫他心裡不痛快。
“不、這……”
“賀蘭伯父認得閹雞?莫非賀蘭伯父也愛看鬥雞?是以才分得出這雞閹過沒有?”何必問笑道。
餘問津、餘思渡自是不信賀蘭淳會那般,於是便也巴巴地盯著賀蘭淳看。
賀蘭淳嗔視了何必問一眼,坦然道:“家裡老人孩子多,園子裡的野雞野鴨成群,一年接一年下來,大半的園子都叫它們這畜生佔了,家裡老祖宗叫人將雞鴨都閹了。”
何必問吸了口氣,心道難怪都說賀蘭家比楚家還尊貴,楚家也不過是宮裡有些閹人罷了,賀蘭家可是將雞鴨都閹過了。
甘棠再料不到自己會因為一隻閹雞受罪,待要辯解,又辯解不來,且那閹不閹的,她當著賀蘭淳的面,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甘姑娘,請吧。王府里人多口雜,未免叫人衝撞了甘姑娘,還請甘姑娘快些回去吧。”暮煙過來說道,又叫人將甘棠的轎子抬來,擺出一副要親眼瞧見甘棠上了轎子不可的模樣。
甘棠心道果然自己是被天地捨棄的孤兒,竟然無人問過她身上的傷,黯然地說道:“甘棠答應了替顧侍衛說情,請王爺送還……”
暮煙拿出一張紙來,說道:“這是府裡算出來的賬,顧侍衛自從進了王府,只傷藥就耗費了不少,細細算起來,他那馬還不夠填補這其中的虧空呢。”
甘棠的丫頭接過那張紙,甘棠瞅了眼,嚇了一跳,上頭林林總總地記了許多賬,果然這般算下來,顧漫之欠了錦王府許多。
“甘姑娘請吧。”暮煙又催促道。
甘棠點了點頭,只覺得眾人都在逼迫她,待進了轎子,便在轎子裡啜泣。
轎子出了錦王府大門,守在門邊的顧漫之看轎子出來,心道自己跟甘棠道一聲別,就回京城去,他雖身無分文,但只要出了益陽府,臨近幾省的官員自會慷慨解囊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