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撒旦阿修羅,你們誰保佑我我就信奉誰。
卷子發下來以後我還無法集中精力,那一個個的有機分子式簡直看不進去。我在心裡罵自己,任書語,有點出息好不好;了不得就是被人告白了而已,你又不是沒被人告白過。就算以前沒聽見別人親口對你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再說了,他這樣叫親口嗎,隔著一條電話線,還來個“好象”“怎麼辦”,一句話完了以後就再無下文,也不來通電話說說清楚。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男人嗎,拽什麼拽。可是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辯駁,你知道的,那不一樣。
“喔——”我哀號,下巴重重地磕到了桌子上。一石激起千層浪,教室裡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我。老師走過來,敲敲我的桌子,抓起我的卷子看了看,搖搖頭,走開。我膽戰心驚地低下頭,戰戰兢兢地趕緊寫試卷。
根本沒有辦法思考,我完全是憑藉印象把試卷填滿的。唉,落毛的鳳凰,的確是連雞都不如。蕭然你個混蛋!你害的我獎學金泡湯,暑假裡我不把你的信用卡一張張的全部刷爆我就不是任書語。
我哭喪著臉出了考場,行到白求恩塑像前的那棵大松樹下的時候,我還超級沒有素質地狠狠踢了松樹一腳。眼看著年級主任皺眉走過來,我連忙拖著受傷的腳逃之夭夭。在這裡我要奉勸各位一句,以後踹門踢樹的時候千萬記得保護好腳,再窮也不能穿涼拖。腳指頭生疼不說,逃跑也是跌跌撞撞。
接下來三天連軸考,我忙的腳不沾地,手機也是考完了以後才急急忙忙拉著大姐去商場買的。老三老四前腳出考場,後腳奔車站。惟獨大姐工作熱情高漲,要留下來參加院裡組織的暑期社會實踐。我一貫以為學以致用,我們學醫的去醫院開眼界才是王道。蕭然一早就幫我聯絡了他們家附近的一所醫院,到時候我跟著他那個婦產科主任的世嬸的後面看看就行。才大一的人,專業課都沒上,我能幹什麼。
買手機的時候太急,都沒顧的上用那張什麼時候落到我手上的優惠卡,白白多花了兩百多塊錢。我這個學期攢的那點私房錢算是徹底告罄了。咱一小老百姓攢點錢容易啊咱。回頭一定找蕭然報銷,也不想想跟我相濡以沫的前手機是怎樣莫名其妙走向窮途末路的。
死蕭然,居然還不來電話。新電池得充電十二小時以後才能用,我只好憤憤地看著我們宿舍的電話機。
宿舍的門被拍的震山響,宣傳部部長的聲音在薄薄的門板外氣貫如虹。
“任書語,你最好在裡面,我打電話也敢關機。”
我顫巍巍地看了眼大姐,她躺在床上裝屍體,怎麼也不肯捨生取義。我們部長有兩綽號,前者曰鏗鏘玫瑰,後者雲哥斯拉。
我小心翼翼地扭開門,諂媚地笑:“學姐,找我有事?我下午四點的火車票。”想吃頓散夥飯聯絡聯絡感情的話就算了。
“退掉!你副部長學姐家的男人已經把人架走了。現在人手不夠,你跟我們去大別山。”部長一聲令下,“東西收拾好了,剛好下午跟我們出發。運氣好的話可以明天在那裡吃上午飯。”
“可是……”我結結巴巴,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什麼可是的,小學妹,年輕人就要多歷練歷練。學姐我們也是這樣一步一步過來的。要知道,我們當代大學生得積極走向社會,積極面對生活。學校這方小舞臺,是無法展現出我們蓬勃的青春和如火的熱情的。……”
我聽的昏昏乎乎,我想了解社會啊,可我不想千里挺進大別山。
部長手往下一揮,就這樣決定了,你把東西再清點一遍,跟我們去大別山。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我在後面“噯噯噯”,唉,我這種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別人的個性終將會拖累我一生。
大姐聽了倒挺興奮,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