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的人物都畫完了,卻從來沒有畫過就在我家對面的一個兒童樂園的兒童,沒有畫過那裡的滑梯,也沒有畫過那裡的沙坑和木馬,更沒有畫過在那裡玩耍的孩子。我以為他不喜歡小孩子,奇怪的是他卻經常凝視,在他看到有女人帶著孩子去玩的時候,他總是看得很專注,專注到快要融化了一般。他偶爾也會問我為什麼不出去和那些小孩子玩,然後就垂著眼簾衝著我憐憫的笑,我有種強烈的感覺,就像他是一支正在燃燒的蠟燭,我能從他的腦波里感受到強烈的孤獨和悲傷。我不清楚為什麼,但我知道他對很多事情感到厭倦,對活著也沒有太多的慾望,我能感覺到他渴望死亡很久了,有好幾次我在和他的角鬥中都感受到了這一點,如果我能割破他的喉管,他會為此而快慰。只可惜以我的能力並不足夠賦予他死亡。”
這個回答出乎成默的意料,他又一次的陷入冗長的思考,卻恍若走入了無人之路,那些堆積在心中的疑竇,令他彷徨不安舉棋不定。這起伏的心情如同晦澀的預兆。他想象到了自己可能將面對什麼,又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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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中,他閉上了眼睛,他想,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也許不止是他,而是整個星球上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對著黑暗的幻想罷了。
也許,此刻他正躺在老屋那張狹窄的床上,凝望著長著蛛網的天花板。
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孤獨,這種深入骨髓的冰冷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攀附上他的軀體,他以為他已經永久的驅逐了它,未曾料到它如影隨形,無時不刻都在尋找他心靈的縫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雅典娜說道“快到了”,他回過神來,舉目眺望已經近在咫尺的高聳山脈,居中海拔最高的山脈有著明顯的金字塔的造型,他第一眼就想起了著名的聖山“岡仁波齊”,它不僅是多個宗教的聖山,佛教中的宇宙中樞“須彌山”也就是指它。
這一刻,他看到了一座不可能的山與城。
它佇立在月下,如同世界的中心。
(BGM——《The Racer》Tristan Barton)
隨著越來越近,山和半山腰那片岩石築造的金色宮殿群越來越清晰。
此時一輪明月恰好位於金字塔山峰的頂端,映照著白皚皚的積雪。神廟的建築群位於正面山峰的緩坡上,亮著點點依稀的燈火。山峰的兩側還有低矮的山脊,那山脊呈九十度直立在兩側,如同人工修築的牆壁,組成了一條寬闊極了的走道。身側的長河在走道前形成了一汪廣闊的牛扼湖,湖水又分成兩道窄一點的河流,繞著山嶺緩緩流去。湖中心還有一座島嶼,島上是茂密的杉木森林。一座岩石橋經過島嶼豎跨過整個湖泊。
這個剎那,明燈似的月亮,人造般的金字塔高山,偉岸雄壯的建築群,百丈高的牆壁組成了不可思議的圖景,強烈的震撼感如海嘯般撲面而來。
這超越歷史與自然的奇觀讓他忘記了附骨之疽的孤獨感,在渺小中獲得了未知的慰藉。
成默在奔馬的疾馳中凝望著一切目不轉睛。當馬跑上石橋上時,“得、得、得”的馬蹄聲就變得極為清脆,在晚風中分外明顯,迅捷如同心跳。很快他們就跑過了湖中心的島嶼,抵達了山腳下,山腳下全部鋪著金棕色的霞石巖,金色的霞石巖磚塊尺寸有25平方左右,面積足夠當一間臥室,磚塊與磚塊相接的地方沒有一絲縫隙,像是一整塊霞石巖打磨而成的廣場,這種工藝即便現在也不可能達到。
廣場極為巨大,足足有十多個足球場那麼多大。成默在馬上抬頭仰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幾乎能斷定這山和牆就是人工的造物,和地面一色的霞石巖峭壁完全就是兩三百米高的石牆,石牆上雕刻著比樂山大佛還要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