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覺,對我道:“那是孟國公的兒子,你爹的弟弟。”
我面色變了變,隨即對著那人露出笑靨。
那人臉色果真更加不好看。
那又怎樣呢,反正我從來不認為我是孟國公府的出生,這個家族在很早之前就拋棄了我,拋棄了我娘。
我一路跟著洛諶,自然多多少少引起了所有人的側目,大約都很驚訝振遠將軍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夫人,於是我不得不每時每刻對那些把驚訝目光投向我的人露出得體的微笑。
然而這場宴會終究沒能完整的進行下去,半途中出了岔子。
因著一道尖利的傳報聲:
“皇上駕到——”
“欣貴妃到——”
我在一瞬間怔忪,望向洛諶,他微微偏頭看向我,不待我發問便點了點頭。
果真是她。
我抬眼望向上坐,見嚴再欣伴在一箇中年男子身側,一身華貴的百鳥錦裙,頭髮梳成了複雜的髮髻,上有玲琅滿目的頭飾,貴氣無比。
她隨那中年男子坐下,隨即微笑著開口:“本宮聽聞振遠將軍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勞,當真是青年人中的一代佼佼者。”
洛諶起身微微伏身,算是行禮:“微臣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呢,”上首嚴再欣捂嘴嬌笑:“陛下常常同我提起你,說你年少有為,這次見了,果真名不虛傳。”
我看著嚴再欣,她雖是笑著同洛諶說的這番話,眼底卻連半分笑意也無,有的,只是深深的悽怨,她在“陛下”二字上微微加重了語氣,像是在炫耀什麼強調什麼一樣,我也難得在一瞬間想到,她這番作態,像極了一個被拋棄的女子又找到了新的愛人,於是不服氣的找前愛人強調她與新的那個愛人有多恩愛。
可惜洛諶並不是她的前愛人,自然也不會因為她的話動容,所以洛諶只是再次伏了身:“微臣謝過貴妃厚愛。”
嚴再欣的目光一瞬間變得狼狽不堪,她看洛諶的眼神複雜萬分,很久,她才笑了一聲,聲音也不再有方才的嬌柔,夾雜了一星半點的冷意:“本宮當真是厚愛你。”隨即她轉頭看向身邊的中年男子,柔聲道:“陛下說可是。”
那中年男子笑著頜首:“自然,振遠將軍年少有為,愛妃說的是。”
得了肯定的答案,嚴再欣象徵性地笑了笑,隨即她的目光向我掠過來,其中不再是對待洛諶時的那種複雜,反而換上了深切的恨意,我平靜地向她望回去,並不理會她目光中的憤恨。
她忽然眯了眼,遙遙對著我,露出森然的笑意,張了張嘴。
我從她唇形裡讀懂了,她說:“等著。”
我微笑,點頭,也以唇語回她:“我等著。”隨即我拉了拉洛諶的袖子,他偏頭瞧我,我對他向上首示意,他果真順著往上首瞧。
便見嚴再欣驚慌失措的將那幅猙獰的表情收好。
我低頭,掩下嘴角得逞一般的笑意。
只要洛諶喜歡的還是我,我便怎麼也不會輸。
嚴再欣她該知道這個道理。
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叫我等著,卻不是戲言,突然的變動,出現在元和二十二年。
那年我二十五,洛諶二十九。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章
元和二十二年時,洛諶領兵南征,再次與虎視眈眈的燕繼對持,兩國之間本就有不可分化的矛盾,如今這般對持,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而這一年卻偏巧出了事,永和帝突然垂危,停了早朝接受御醫治療,在彌留三十六天之後卻最終駕崩,舉國哀痛,而後一道明黃聖旨,封了欣貴妃之子,年僅五歲的宋甄為皇帝,中宮在聖旨宣佈當日暴斃,而欣貴妃被封了端孝太后,垂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