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側首看了陸執一眼,無奈道:“好吧,你跟我進來,陸執你在外面候著。”
“是。”兩人同時應聲。
劉衍自然知道他沒有什麼大事要說,進了殿只管顧自批閱奏摺,眼皮半分都未抬起來看他。
過了半晌,才聽楚沉夏輕聲問道:“殿下今日玩的可痛快?”
“還好。”
楚沉夏又一次問道:“殿下知不知道宮女公公私底下都喜歡議論殿下。”
“隨他們去。”
楚沉夏吼口滾動了兩下,沉聲問道:“國庫已經所剩無幾了,殿下又知道嗎?”
“我知道。”
劉衍終於停筆抬頭看他,不耐煩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這與我騎馬縱樂有什麼關係?國庫空虛,我與眾大臣每日都在商討,希望能想出一個好的辦法來,眼下,魯國正是缺人的時候,你要我如何憑空變出一堆錢來?”
未等楚沉夏答話,又補充道:“你最近的作風與那些老頑固的大臣是越來越像了,無論我做什麼事都要我以君王的身份去看去做,還沒等我做上天子之位,我就要被你們逼瘋了。”
“殿下覺得累?想要放鬆?”楚沉夏聽了他的話,覺得十分失望,但還是壓著胸口的氣,心平氣和地問道。
“自然累,難道一個君王連享樂的自由都沒有嗎?”
“殿下,我阻止你並不是不想讓你享樂放鬆,任何一個人的弦繃久了,遲早是要斷的。我只是希望殿下豎立帝王該有的威信,不要讓整座宮殿的人看輕殿下,親民愛民是殿下的天性,可是倘若沒有王者之風,誰會來尊崇殿下?”
劉衍將手中的奏摺一合,放於一旁,音調有些飄渺地不著地,“我總覺得,這些日子改變了很多東西,你們都變了,我身邊每個人都在變,只有我一個人還和從前一樣,不知道是我跟不上你們的步伐,還是我和你們之間有了徹底的鴻溝,你們說的我都不願意承認,儘管你們說的很對,對的讓我啞口無言。太快了,這一切都來的太快,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這一切就不容分說地跌進了我手中。”
劉衍翛然起身,輕輕撫過桌案,沉聲道:“沉夏,你知道這些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嗎?縱然那麼多的人為了龍椅爭得頭破血流,可我真的不想,一點都不想坐到那個位子上去。太高了,也太孤獨了,我現在逐漸感受到這種感覺了,我不想為了一個我不願望坐的位子,而失去我視若生命的自由。”
“殿下要自由?普天之下,哪個人不是身不由己?自由?尤其是皇室的人,天生就沒有自由可言,殿下既然享有普通人沒有的生殺予奪之權,就該為此付出一些代價,算作是公平的交易。”楚沉夏字字如釘,犀利回道。
劉衍緊盯著楚沉夏的眼睛,臉頰處的肉跟著一跳,楚沉夏正視他投來的目光,堅定道:“倘若犧牲殿下一個人的自由,來換取天下千萬子民的性命,殿下也不願意嗎?”
“我如何做得到?正是因為被你們寄予如此厚望,我才日夜覺得不安,我怕我做不好,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天下黎民。”劉衍悠悠嘆了口氣。
“我堅信殿下一定能做到的。”楚沉夏十分篤定道,惹得劉衍心中也充滿了鬥志。
一陣急促得腳步聲忽然傳來,陸執衝進來道:“殿下不好啦,據士兵來報,有一大群百姓拿著斧頭去劈山了,還有一群不知從哪裡來的大隊人馬往荒漠去了。卑職聽說,是去找什麼寶藏了,卑職還聽說,前幾日就有人無意挖到了一些,這才惹起的一片風波。”
“寶藏?”劉衍下臺階,走至他面前,驚奇道,“什麼寶藏?竟惹得百姓這般瘋狂?”
“卑職不知。”陸執搖搖頭。
“這……”劉衍習慣性地轉頭看向楚沉夏,楚沉夏接住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