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晞給她掖了掖被子,調了點滴的滴速,輕聲的出了病房。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謹年,你那邊,有沒有安靜的地方,我想送兩個人過去。”陸錦晞目光深諳,卻有一種堅定不移的感覺,“謝謝,過兩天再和你聯絡。”
對方是商謹年,南城出色的腦外科醫生,他在國外讀高中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兩個人很有默契,就算後來一個回國,一個繼續在國外讀書,也沒有斷了聯絡。
南城,一個離秦城遙遠的城市,陸錦晞還不相信燕安城的手腳能夠伸到那邊去,他要保護筠笙,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想到這個人,他就馬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陸錦晞從未想過自己和燕安城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情況相對,他對他已然沒有當初的尊重,燕安城看著他,也沒有了昔日的長輩對小輩的關愛。
現在,更像是兩個大男人的對峙,誰也不肯讓步半分!
燕安城看了眼病房門,也沒有再看陸錦晞一眼,準備繞過他往房間裡面去。
陸錦晞跨過去,擋住了燕安城的去路,手,抓住了燕安城的手臂,陸錦晞手背青筋暴露,足見力道有多大。
“如果你不是我六叔,我剛才會狠狠的揍你一頓。”
“如果你不是陸錦晞,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燕安城側目,冷然道,“你看清楚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記者在外面圍得水洩不通,如果不是私家醫院的安保力度強,恐怕早就拍到他們這一幕,秦城明天就真的不缺頭版頭條了!
“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陸錦晞回以燕安城同樣冷然的目光,“我早就和你說過,如果你敢讓筠笙傷心難過,我就會將她從你身邊帶走!不管你是不是我六叔!”
“你要瘋,就一個人去瘋!別拉著蘇筠笙!”燕安城甩開陸錦晞的手,一把將他摁在了牆壁上,“滾。”
別說燕安城現在情緒不穩定,陸錦晞現在就好了嗎?
看到筠笙一個人在婚禮上被燕家的人欺負,在手術室裡面流產!可是燕安城呢,陪在別的女人身邊,現在憑什麼讓那些對筠笙好的人滾呢?
“最該滾的人難道不應該是你嗎?”陸錦晞一把推開了燕安城,“你知不知道筠笙一個人在婚禮上孤立無援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她在母親去世之後的傷心難過?你知不知道她失去孩子之後的痛不欲生?她現在不願意醒過來!你說該滾的人是你還是我?”
燕安城:“!”
“咔擦——”病房的門被開啟,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我那個病房門口看去。
穿著藍白條病號服的筠笙撐著牆壁上的扶手,緩緩地往外面走著。
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表情低沉,眼裡是深不見底的悲痛。
“筠笙!”陸錦晞兩步走過去,扶著她,“你出來做什麼,回到床上去!”
陸錦晞帶著三分的責備,七分不忍地說道。
筠笙卻沒有管他,只是固執的要出病房。
她茫然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該往哪個地方走,才可以去見到母親?
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她不能這樣的,她是個不孝的女兒,如果今天不結婚,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這一切?
母親沒了,孩子沒了。
她的身上一下子揹負著兩條人命!
她要去贖罪的!
往前走著,可是身體太虛弱了!
燕安城的視神經被狠狠的衝撞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剛剛失去了母親,也剛剛,失去了她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
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孩子的事情!
“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