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人此時的心理狀態。人們盯著頭上微微晃動的燈一語不發,初進來時的嘈雜已經消失不見了。隨著日軍飛機轟炸的延續,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人的眼睛已經在向入口瞟了,或許他們在想著,轟炸完了,大家出去之後該做什麼吧?
防空洞里人比較多,高全順著牆邊往裡挪,難免是遇到有擋路的人。有的人看他往這邊擠,就往邊上挪一步,讓個位置出來,有些脾氣不太好的,就直直的站在那裡擋著路,眼睛瞪著他,就是不動地方。
一路上都有人給他讓位置,高全微笑點頭致謝著,嘴裡和別人解釋著他往這邊擠的理由:“我妹妹找不到了,您看見沒有?她剛剛還和我在一起的。”竟管他身上穿著軍校學員計程車兵軍裝,可誰規定軍人就不能有妹妹了?再說了,現在是戰爭年代,滿大街都是穿軍裝的軍人,就是這防空洞裡躲空襲的,也有不少人穿著軍裝,高全這個軍校生站在這裡並不顯眼。
聽到他這個解釋,人們基本上都能表示理解,有一位大嬸臉上露出同情之色,“那你趕快找找吧,這裡人這麼多,可別讓人給擠著了。”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從那主動讓路的表現來看,大家對他的遭遇還是比較同情的。
有讓路的,自然就有不讓路的。前面就有一位身材魁梧,一臉橫肉的壯漢,抱著個膀子,叉著兩條腿,瞪著兩隻鈴鐺一樣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高全。高全走到跟前了,這位也不讓路,就這樣抱著兩條刺著虎頭毒蛇的胳膊,把腦袋仰得高高的,一副正在流鼻血的樣子。
高全當然不會和這種閒漢一般見識,也不解釋什麼,只是一笑,閃身從旁邊繞過。這位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傢伙,瞅見高全在對上別人的時候都是連笑帶解釋的,到了他這兒直接繞道走了,他還不樂意了,伸手就想去拽高全,哪知道手還沒捱到高全的衣服邊,那邊人家就已經走過去了。
這位呆了一呆,悄悄把手收了回來,往人堆裡一站,臉上的兇相也收起來了幾分。這種人一般都會看人,高全就是這一走一過,這刺青男就看出來這位不好惹了。黑社會也是社會的一分子,他們也不願意沒事兒去碰硬茬子。
像這種社會不良分子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都還是給高全讓了位置。即便有個別的不是太情願的,也只是在高全過去之後,嘴裡嘟囔一句:“急什麼急嗎?出去之後再找不行嗎?”
防空洞的頂高大約有四米多,在往裡擠的過程中,高全一直在觀察著這個防空洞的頂部和四周的牆壁,通風口不可能設在地下。隔一段,房頂上就有一個半米見方的鐵柵欄,站在那下面,能感覺到有陣陣微風傳下來,那就是通風口。
順著牆壁一直往裡走,越往裡人越少。人們都願意站在更靠近入口的位置,好像是離入口越近,心理上感覺越安全,出去的時候,也能更早出去。
到了最裡面,不僅是沒人站在這裡,就連燈光也昏暗不清,房頂上應該有四盞燈的位置,這裡只亮著一盞燈,另外三盞,不知道什麼原因,全都出了故障。
一道鐵門擋住了去路,鐵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這鎖看上去,生了老厚的鏽,就算是有鑰匙,估計也打不開了。這門裡頭是哪兒?防空洞是不是應該有另一個出口?在這應該是牆壁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道鐵門,讓高全對鐵門的另一邊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可惜他現在手頭沒有任何工具,雖然他自認為身手不凡,但是也沒達到那種單手能扭斷鐵鎖的境界。
沿著另一邊的牆壁往回走,剛剛走過第三個通風口的時候,“轟隆”一聲響,前面那個通風口的鐵柵欄“嘩啦”一下掉了下來,跟著就落下一堆的磚石土屑。高全幾步搶到只剩下一個黑洞的通風口下面,頂上吹下來的風已經停了,通風口被炸塌了!
由於通風口下面的空氣相對新鮮,下面站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