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想,昨晚她才教育過白荷,今早卻讓人教育了一下。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不過,她願意虛心求教。
“你當然說錯了。綠碧早先服侍是王妃的大丫頭,後來給了二爺,收在房裡,如今在二爺身邊有三四年。紅羅同我一樣,是老太太跟前的。由老太太做主,過年時送進維風居。雖然目前還沒有正式收房,不過聽說已經服侍過二爺了。你說,這兩個哪裡算得上是丫頭,分明就是半個主子了。尤其是綠碧,二爺還沒成親,也沒有二奶奶,後宅的事就是她管著的。她為人和善,又極能幹,還是個容人的,王妃十分喜愛她。我猜啊,等二奶奶進門,就得抬了綠碧作妾。至於紅羅,也是很乖巧懂事的人。老太太怕二爺專寵……”從三爺那兒得到的教訓。不過這句話,紅梅不敢當裘三孃的面說。“專寵綠碧,二奶奶進門會不高興,所以就送了紅羅進去。”
墨紫皺皺眉,心想,怕孫子專寵,就多送點女人給他,這什麼邏輯?將來那個二奶奶豈不是很無辜很可憐?
紅梅說的這事,裘三娘也未曾聽說過,“我只知道二伯尚未成親,倒不知他有兩個通房丫頭,豔福不淺。不過,他為何至今未娶?照說,很少有弟弟在哥哥之前成親的道理。我未進門前,還一直以為二伯早娶了妻了。”
紅梅掂量一下,覺得反正也不是多大的秘密,說道,“二爺的婚事,有皇上做主呢。”
墨紫一聽,那就不是公主也是郡主了。可憐的蕭二。駙馬爺郡馬爺之類的,就是怕老婆,妻管嚴的代名詞。
“那可了不得。”裘三娘哦了一聲,“將來我這妯娌恐怕是公主了。”沒什麼特別開心,誰都知道娶公主並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而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碰上嬌氣的,那就更討厭了。這樣的婆媳問題最難搞。
“也可能是郡主。”顯然紅梅懂得其中的利害關係,“不過,二爺的婚事這半年就該定了。不知道皇上有沒有問過二爺的意思,反正老太太問了二爺多少回,二爺就是不肯說。可皇上器重二爺,滿朝文武皆知。能娶上皇室宗親,也是咱們敬王府的福氣。”
“說得也是。”裘三娘一笑。
墨紫突然又想到無憂閣的莫愁姑娘。若蕭二郎娶公主,莫愁今生今世可以斷了念頭了,就是當無名無分的紅顏知己,可能都很難。現在看來,綠碧紅羅容貌均不出挑,也可能是怕將來尊貴的二奶奶醋意大發的緣故。
“墨紫。”裘三娘叫她。
“是。”墨紫回。
“紅梅提到帶你見見人,還真是巧。前幾天,玉姨就跟我問你,說怎麼我嫁進來後就沒瞧見過你在我身邊。後日玉姨過生辰,婆婆說要擺幾桌席面慶祝,我帶你去的話,還省得準備禮物了。”裘三娘不能一直藏著墨紫。
墨紫也清楚,順從說是。
當日再無事。
到次日,如今伺候裘三孃的丫頭多,也不用墨紫日日輪值,就關在木工房裡做活。她正在玩的,已經是擴充套件到整個詠古齋的模子。低頭正拼一座九曲橋,感覺到有人走進來。
“聽小衣說,你近來在雕默知居,原來早做完了。”裘三孃的聲音,懶洋洋的。
墨紫抬頭看她一眼,“奶奶什麼時候對我的木工房感興趣了?你一向嫌吵,不愛靠近的。”
裘三娘沒回答,彎腰湊近了,頗為認真地看惟妙惟肖的小房子小廊道,然後纖纖手指捏起橋下一隻採蓮舟,杏眸晶晶閃亮。
“墨紫,你會造船?”開始第二探。
“奶奶,我不會造船,我只會依葫蘆畫瓢。”墨紫左手五指靈活粘著一片片橋板,一曲一折,精彩呈現。
“你怎麼不會造船呢?這不就是你做的嗎?”裘三娘將採蓮舟放到墨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