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
“你是……女子?”閩老爺子仍在震驚,眼珠子卻能動了。突然想起來,怪不得這幾日進進出出照顧著她的,是一少女。松兒還撇嘴說這墨三兒技藝很高,品行卻不端,喜女子相陪。
“是,老爺子。”墨紫一字字吐清楚,“本來我女兒身的身份,不說也無妨。沒有哪一行有明文規定女子不能做,只不過閩老爺子是船行行首,又是極為開通明理的前輩,我不對您說實話,會過意不去。”意思就是,不告訴,她也沒什麼錯;告訴了,是她尊敬老人家。
“不錯,是沒有規定女子不能造船,可是——”他就沒見過女船工,幾十年跟一場子的漢子打交道。女人也有,多是家眷,來送個飯了不起了。
“女媧能補天,武后能稱帝。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為何今不能有墨紫替主造船?”別可是了,沒什麼可是。她承認,古代女子想要出頭幹些什麼,真得很不容易,但她有壓力沒時間,對社會輿論只能選擇置之不理。有本事,給寫到大周之法裡去,白紙黑字規定女人不能出家門。
閩榆不由暗暗歎服,此女言詞鑿鑿,行為進退得宜,確實非一般女子。他到底心寬胸廣,對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事實適應很快。
“我能接受,別人恐怕未必。墨紫姑娘,我還是叫你墨三兒,也不會對他人言。來日方長,等紅萸做得風生水起,便是女子掌事,誰還能說得了半句不是。不過,我也要提醒你。船場生意不同其他買賣,女子在這行,你大概就是絕無僅有。平日裡都是和船工打交道,女兒家的名聲,恐怕將來會有人挾此惡意中傷,你得自己心中有數。”閩老爺子不但接受了墨紫女子的身份,還善意幫她,並給她提點。
“清者自清。”墨紫輕輕一笑,起身雙手合攏,長躬深鞠,“多謝老爺子。您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事。”
閩老爺子被她的輕鬆笑容感染,也笑道,“你才是非常人行非常事,我可不及你。這世道女子在外不易,你自己多當著些心。說實在的,我本來對你那東家一點不好奇,如今卻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用女子擔這等事?”
他說到這兒,突然有些了悟,卻不敢隨意肯定,“莫非——同你一樣?”男子不會用女子,那麼自然只能由女子來用
墨紫但笑,再作揖,只說,“老爺子,我那四個兄弟還在外面等我。且出來了這幾日,家裡也會急,不好多逗留。若日後有機會,老爺子允許,我再來觀摩學習。”
閩老爺子卻認為她不回答等同回答了,呵呵笑道,“活這麼大歲數,本來是越活越沒趣,想不到這幾日所見所聞真讓我想再多活個一百年。我看你為人坦坦蕩蕩,外頭四人應該知道你的事?”
墨紫這回點頭,爽快應道,“早就知道了。既然是要一起過命的,總不能有所欺瞞。”
閩老爺子連說幾聲好,當即大笑著開了門,做出個請勢。
墨紫身體仍弱,落英急忙跨進門來攙她。
等在外面,不知老爺子和人談什麼而滿腹疑惑的閩松瞧見,嘴又撇撇。
墨紫正好瞧在眼裡,走過他身邊時,便稍作停留,有心開他一個玩笑。
“松少爺,整日在場子裡勤奮自然好,不過勤奮過了頭,就悶氣了。咱如今算得上不打不相識,也是坐過一船共過一命的。你改日不想悶了,就來紅萸找我。上都玉和坊望秋樓有三美,美酒美餚美人,可比刀山火海鬼門三關有意思的多。我作東,咱哥幾個一塊兒樂和樂和。”說完,故意誇張油裡吧嘰的笑意。
她知道,這位挺清高的松少爺很煩她不正經。
果然,閩松冷哼,“誰要去找你樂和?”他算看出來了,這小子水上地上兩張臉。
“不來就不來。”臭魚在後面咕噥,“板張臭臉給誰看?到時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