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仿北地邊境商事,請水師護航。
第一,可教水師抽取一點賦稅用以修繕船隻,並在護航期間鍛鍊兵力,免得荒廢日久失去戰力;另外,有水師護航,也可避免海商自己聘用護衛,久了沒準勢大成賊。
邵英盤算一番,覺著合適,自下了旨,又撥了一些銀子用以修繕戰船。沈慄又敲了番商一筆,四處酬銀,好歹夠教水師先弄出幾艘能動的戰船。
然而戰船還未修好,並不是隱瞞訊息的主要原因。未到齡州之前,沈慄就向於枕提議,關於水師的訊息,要向齡州保密。
沈慄幾人遠道而來,對齡州各個勢力是忠是奸並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海貿的利益巨大,市舶司新立,最需要的,是掃清一切當地陰暗勢力,以免留下隱患。
換句話說,沈慄需要重新劃分海貿利益,讓暗裡藏奸的人暴露出來,再清理出去。
市舶司在齡州執行以來,若是海商們老實應差,沈慄自會教他們一起發財。至於像麻高義、姜寒之流,早教他們知道水師的訊息,這些人又怎麼會露出真面目呢?
姜寒目光在沈慄和於枕之間遊移,終於從於枕的神色中猜出這主意肯定是出自沈慄,不由苦笑道:“你早張著網,就看著別人忙活呢。果然是行走東宮,伴隨太子的沈右丞!”
祁修文微微低頭。他原覺著沈慄在齡州輾轉騰挪,已是令人高看,不愧為公侯子弟,沒想到這年輕人竟藏瞭如此深的心機!
不過是將水師的訊息隱瞞了一些時日,就教齡州上下官員庶民統統露出本性。
便是自己,不也落得個“袖手旁觀”的表現嗎?卻不知如今這馬後炮,能不能為自己挽回些顏面。
沈慄望著眾人,輕輕道:“市舶司原為著興海貿事來,可惜,總有人屢思抵制。既然都覺著市舶司無用,不想好好做生意,不如便如朝廷裡想要禁海那些大人的意思——片板不得下海!”
沈慄冷笑道:“朝廷在海貿中得不到收益,反有官商勾結之慮,自然只好禁海。且教那些海商嚐嚐抗拒納稅的滋味!”(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六章 倒戈
沈慄要禁海的話說出口,姜寒雙目微閉,心中輕輕嘆息:“大勢去矣!”
且不說水師有多少兵卒,能做多少事。
海商們鬧來鬧去,圖的不就是一個“利”字?
如今眼見著市舶司是鬥不倒了,再來一個禁海,不許商船往來,海商們白養著商船隻出不進,還能堅持幾天?只恐旦夕間即有倒戈者。
自己與麻高義等人蠅營狗苟,到頭來白忙一場,根腳盡露,反成砧上魚肉。
眾官也漸漸反應過來,這沈慄手上分明握著殺手鐧,偏要留到最後,單等著教魑魅魍魎現出原形,好一舉盪滌齡州,此子真是狠哪!
烏慶還在計較於誰要害他,一忽兒怒視廖樂言,一忽兒又疑惑地看著姜寒,忽而又痛罵麻高義。然而此時已無人在乎他的態度,祁修文一揮手,立時有人上來堵了他的嘴,將其扭送下去。
水師到來的訊息彷彿定海神針,齡州官場風勢頓轉。眾官圍上來奉承一番,見於枕、沈慄繁忙起來,紛紛表態要助市舶司一臂之力,嘴上文章不如身先試行,哄哄鬧鬧迴轉各自衙門,要為市舶司掃清冗絆。
眾官散去,唯剩下姜寒陰著臉呆坐堂中。
沈慄見姜寒一臉頹唐,卻並無奎怨之色,心中一動。上前輕聲道:“大人,亡羊補牢猶未晚,大人何不早作打算?”
姜寒僵著眼珠,失神道:“窮途末路,言何補牢?”
沈慄溫和道:“此案並未完結,大人久歷官場,大約可以料到市舶司要調查案情,收集證據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但此案早晚還是會查到大人身上,有才千戶盯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