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愚弟一處吧。唔,世兄好歹也是朝廷大員之子,若有機會,愚弟可像太子殿下引見世兄。”
丁同方遲疑道:“這妥當麼?只怕家父不會同意。”
沈慄道:“世兄儘管拿主意,丁大人那裡愚弟去勸。”
“為兄自是求之不得!”丁同方喜道:“為兄才乏兼人,不敢奢望謁見太子殿下,只要能離開這丁府,有個容身之處便好。”
見丁同方頗顯迫不及待,且在不經意間把自己家稱作丁府,沈慄目光一閃,看來蓄積的怨恨已然發酵,丁同方對家庭的歸屬感已經蕩然無存。
半垂眼眸,沈慄微笑道:“正好愚弟近來手頭有些文書要整理,世兄知道,愚弟是個坐不住的,哪有那個耐性做這個!愚弟見世兄的書法自成一格,還請世兄援手。”
丁同方感激道:“愚兄知道,賢弟是怕我臉薄,故此以差事相請,為兄記在心裡。”
沈慄忙要說話,丁同方搖手道:“為兄心裡有數,賢弟不必過謙。”頓了頓,丁同方苦笑道:“為兄自殘疾以來,無法進學,功課之類早就放下了。到如今萬事蹉跎,唯有一筆字還算拿得出手。可笑的是,這個功夫還是屢屢被罰抄書才練出來的。這些年來,為兄早也抄書,晚也抄書,倒比繡娘蠶婦勤勉的多!”
想到此處,丁同方心裡的怨恨又洶湧起來,一時間竟有些發呆。
沈慄輕嘆一聲,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輕聲問道:“提起這個,愚弟想起前些日子那樁事。”
丁同方驚覺,同樣掃了一眼屋子,高聲叫:“和通!”
外面立時跑進來個小廝:“少爺。”
丁同方吩咐道:“你在門口看著,不要叫人靠近。”
和通立時又跑出去。
丁同方急問:“可是探查出結果了?”
沈慄鄭重點頭道:“現已查明,令慈和令兄的死的確與丁大人有關,還有世兄當年落馬一事,不但桂豐手裡那封供詞是真的,那被人滅門的馬伕家荒廢的舊屋房樑上又找出一封書信和五十兩銀子,可以說證據確鑿。”
丁同方半晌不語,仰頭呆坐。
沈慄微微遲疑道:“世兄如今可有什麼計較。”
丁同方流淚道:“自那天聽桂豐一說,為兄心裡就意識到那些事多半是真的。家父……丁柯……”
丁同方漸漸咬牙切齒道:“丁柯此人一貫心狠手辣,在他眼裡只有權錢二字最重要,當日家母和兄長若是威脅到了他的官聲,他……他是做得出殺妻滅子之事的!”
說著,丁同方又痛哭起來。
沈慄忙勸道:“世兄鎮靜,千萬莫要流淚,不要被人察覺眼睛紅腫了。”
丁同方點點頭,忙不迭伸著袖子抹掉眼淚。
沈慄覷著丁同方面色道:“此事湮沒已久,乃世兄家事,愚弟本不應多言……”
丁同方忙道:“賢弟見外了,若非有賢弟來回奔走,家母和家兄的冤情豈非永無得見天日之時!你我二人相交莫逆,為兄這裡正無主意,還請賢弟為我籌謀。”
沈慄嘆道:“世兄的意外暫且不提,令慈與令兄的沉冤總是該昭雪的,但丁大人畢竟是世兄的生父,想來世兄心裡一直為難。”
丁同方連連點頭道:“為兄與家……丁柯的父子之情已盡,但他畢竟對為兄又生養之恩,為兄……唉!”丁同方嘆道:“不去告他,為兄心裡憤憤不平,寢食難安;若去告他,又恐堂上官出於倫理,偏向於他,想他在三晉的勢力不小,又是朝廷重臣,這樁積年舊案,只怕難以動搖他。”
沈慄緩緩道:“若是萬一判丁大人重罪,世兄想必也不忍心。”
“哪個還要憐憫他!”丁同方冷笑道:“他自有嬌妻心疼,且輪不到我!”
沈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