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帆竟是又帶著舉證通知書和一摞資料來敲門，宋玖玖拿著書在邊上裝模作樣好半天，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竟然聽到斯聿誠讓褚一帆將明天上午開庭的資料給他影印一份送過來，當下就坐不住了。
“斯聿誠，你明天要開庭？”
“嗯。”
“岑醫生要你臥床休息一個星期。”
“不用理他，燒退了就好差不多了。”斯聿誠一手拿著資料眼睛目不轉睛盯著電腦螢幕指點褚一帆修改答辯狀，並沒有看見宋玖玖一張因為生氣漲得通紅的臉。
“你們律所很缺人嗎？需要你這樣鞠躬盡瘁，生病都要處理事情？”
“嫂子，這案子一直都是誠哥跟進而且人家當事人只認誠哥，沒辦法啊。”褚一帆一扭頭倒是看到了宋玖玖面色不善眼睛直勾勾盯著斯聿誠這邊，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斯聿誠，你明天還要輸液，我不准你去。”宋玖玖心裡面著急生氣，倒是沒有察覺大她4歲的褚一帆一聲嫂子叫出來有多尷尬。
“玖玖，別鬧，最多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回來了，咳咳。。。不耽誤事。”
斯聿誠皺起眉頭，抬起手來清咳了幾聲，看著手中的案例早忘記了早上那會兒在衛生間吐得天昏地暗直不起腰來。
“就是就是，庭審一結束我保證快馬加鞭把誠哥給你送回來，絕對完璧歸趙你看怎麼樣？”
“不行。”
“玖玖，這是工作。”斯聿誠將資料過目一遍還給褚一帆，胃裡面又開始新一輪的撕扯，剛剛的時候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感覺並不那麼明顯，這下放鬆下來便有點收不住，不由自主將蓋在被子裡輸液的那隻手摁了上去。
“總有情勢變更的時候吧？你別把自己當鐵人！”
“一帆，你先回去準備，明天過來接我。”斯聿誠隨手將腿上的電腦移在身旁，不動聲色將另一隻手也伸進了被子裡。
宋玖玖心情很是鬱悶，斯聿誠工作起來絲毫沒有節制，並且無視她的存在，送走褚一帆以後便獨自坐在樓下的客廳裡面生悶氣。
回到家裡不過幾天的時間，斯聿誠的身體明天要比以前差了很多，從大三以來，各種考試的準備都讓她忽視了斯聿誠，那貨又是一個什麼都不會說的主，這些日子看著他吐出來的永遠要比吃下去的東西多，甚至每天晚上都會被疼痛折磨醒，宋玖玖除了心疼便是自責，儘可能多的想讓他休息，這貨卻是閒不下來的樣子，甚至不顧她的阻撓要去開庭。
宋玖玖和褚一帆剛剛出了臥室的門，斯聿誠便蜷縮著身子側身躺了下來，這兩天燒時退了，人卻因為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沒有沒有精神，儘管岑牧揚因著他身體的關係用了小劑量的退燒藥和消炎藥，還是對胃產生了不小的刺激，總是不經意之間襲來的疼痛讓他應接不暇，儘量在宋玖玖面前表現得自然，臉色卻騙不了人。
他也清楚小姑娘擔心他的身體不願意讓他出庭，只是很多時候，律師的工作畢竟不一樣，誰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走訴訟的途徑，很多時候，律師便是當事人最後的屏障和保護，如果因為他們的問題延遲各種不可預估的風險遠比想象的要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願意因為他自身的原因帶給比人不必要的麻煩。
每個職業光鮮亮麗的背後，總是有他說不出的辛酸與無奈，所以，他才想用私心將宋玖玖綁在學校裡面，這個行業除了要拼與各方面的人際關係，有的時候拼的更是時間和精力，他是如何走過艱辛的那幾年，他比每個人都要清楚，他家小姑娘不過才20歲的年紀，他怎麼捨得讓她這麼早就在這樣的泥潭裡面垂死掙扎？
胃裡面的疼痛愈演愈烈，斯聿誠忍得辛苦卻不敢出聲。宋玖玖推門進來便看到斯聿誠蜷縮著身體微微顫抖，一下子忘記了剛剛還在生氣，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