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發現這端倪的?我只怕是水家出了什麼事。可我早就聽聞靖遠舅舅對任何事都是波瀾不驚,今日得見果然是名副其實。不管有多大的事,他都一個人擔著,斷不會讓旁人看出來。”
☆、風起雲湧
水雲天很多年沒有親自打算盤,手上已經生疏了不少。不過這一次,他很是重視,從頭到尾都是親力親為,不假於他人之手。放下了算盤,水雲天眉頭緊鎖。
耿金鐸道:“你這一次出手五家商鋪,會不會……”
水雲天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早該削減一些,也是顧念這些都是爺爺和爹留下的產業,也是怪我當初太過自負了。一些事情交給杉兒,杉兒做得也很好,只是……他並不完全知曉當年之事和現下的形勢,許多事的處理上,看在世人眼中是甚好,看在咱們眼中,就不盡然了。”
書房外面有人敲門,耿金鐸前去開門,見是水杉。水杉皺著眉頭,見到耿金鐸只叫了一聲“耿伯”便匆匆進去。
水雲天抬起頭來,淡道:“杉兒來了,可有什麼事嗎?”
水杉深吸了一口氣道:“爹,海涯的客棧、開陽的茶館和貨棧、七泠的酒家、南域的船廠,近年來都是蒸蒸日上的生意,為何要突然賣掉?家裡也多少有一些盈利不多的商鋪,也需要這些獲利多的商鋪支撐著。我也知道……”他下意識壓低了聲音,“我也知道朝廷一向不看重從商之人,咱們家的確不該太過冒進,可是,總也不必……不必……”
水杉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也就住了口。水雲天緩聲道:“杉兒,其實你說的也都對,這些事情處理的,也都對。只是……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我沒有否認你的意思,只是咱們家不是尋常的商賈人家,你是咱們家未來的一家之主,這一點你要知道。”
“爹。”水杉跪下行了一禮,很是恭謹。
水雲天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水杉正色道:“孩兒斗膽,想問二十年前的舊事。”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啊……”一瞬的目光驟縮,但水雲天很快恢復如常。他們都曾在二十年前茫然過,割捨過,躊躇滿志過,撕心裂肺過。他們也都不想讓孩子們牽涉進這陳年舊事當中,是以未曾對孩子們過多提及。鍾離珉、水雲卿未曾對鍾離冰講述過;鍾離珏、阿桑妲也未曾對鍾離準、鍾離凝、鍾離冼講述過。
然而許多事情常常事與願違。身在江湖的鐘離珉一家,本就什麼都不用在乎,瀟灑地過日子便是;身為伊賽王族的鐘離珏一家,本就有著與□□毗鄰的壓力,行事上本就要考慮周全。可水家不一樣,有沒有當年的舊事,水家現下的處事態度可能會是大相徑庭。水雲天縱不想多說,可形勢會迫他們說出來,孩子們會好奇。
水雲天二十歲的時候就一個人撐起了整個水家。水杉是水家未來的主人,如今他十七歲了,許多事也該知道。如果他沒有能力承受當年的舊事,也便沒有能力撐起水家。
“過來坐。”水雲天讓水杉坐在自己身畔,放下了手頭的事。
耿金鐸道:“那你們說,我便先出去了。”
“金鐸也坐吧。”水雲天淡道,“你總也是經歷過的,許多地方我若記得不真切了,你也好替我說上些許。”
耿金鐸默許,坐在了旁側。
水杉見父親和耿伯嚴肅的辭色,便也正襟危坐。他知道父親要說與他一件大事,一件可能影響他一世行事作風的大事。這件事大到讓長輩們近二十年諱莫如深,大到讓父親、母親、姑姑、姑丈二十多歲都顧不得考慮婚嫁,大到可以讓父親忍痛割愛,賣掉甚至已經屹立一甲子的商鋪。
水雲天並沒有開門見山地說,而是先問水杉:“你覺得,當今皇上如何?”
水杉怔了一下,“爹,我們平民百姓品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