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個人又怎能抵得住。我心中有佛,不代表真的有佛,佛法無邊,普渡眾生。連我這種修佛之人都不得普渡,眾生又哪來得及。”
蕭離訝然:“大師既然這麼想,又何必出家修佛。”
不空一笑:“佛在心中,我便是佛。佛不是神,不是仙,不是人,不是你也不是他——佛就是我。”
“這算不算離經叛道?”蕭離問:“大智禪師是否也是一樣的想法?”
“師兄禪法入道,他所想所思,便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蕭離心中一動,又問:“我與大師初見是在太平鎮,我觀大師是個喜歡清修之人,何以千里迢迢。”
不空說:“諸葛驚鴻感應到血玲瓏現世,師兄又在坐禪,只得我跑一趟。”
“大師與九公是舊識?”
“舊識算不上。”
“他是什麼人?”
不空作思索狀。
蕭離說:“出家人不打誑語。”
“所以我才不答。”
蕭離拱手:“多謝大師!”他心裡明白,不回答就已經是答案。
大智讓蕭離隨他了禪房,對他說:“來來,這是大雄寶殿,那邊是天王殿,護法殿,伽藍殿……”
莫名奇妙的,他竟介紹起大悲寺來了。
“這邊是鼓樓,鼓樓鐘鳴,是僧人晨晚課。這之後便是琉璃光寶殿、大智文殊寶殿、大行普賢寶殿……”
蕭離說:“大師,我對寺院格局不感興趣。”
不空一笑:“那最後一處便是經樓。”
蕭離心中一動。
不空說:“經樓其實就在在禪臺下方,共是五層。一二三層,乃是三藏經典,第四層則是佛門修行功法,以及歷代高僧心得。第五層,你猜是什麼?”
人家把話說的這麼白,自己也就不藏著了。蕭離說:“那是放《七月手札》的地方。”
不空搖頭:“第五層是過去,被人遺忘的,需要隱藏的,但又不能消失的。”
蕭離有些不明白。
“有些事,有些東西,一旦成為秘密,就要有人守著。以前是我師尊不空三藏,現在是我師兄大智,未來是誰,不得而知。天地已在末法,大菩薩頂還沒出現能夠守住這些東西的人。”
蕭離說:“既然是秘密,就應該讓它永遠成為秘密,不被認知。”
“秘密不是為了保守住,而是在合適的時候,讓人知道。”不空說:“我不知道現在是否是合適的時候,你是否是那個合適的人。師兄總是說緣法,緣起緣聚,法自何來?”
蕭離說:“心麼?”
不空說:“於我來講,心動緣起,念動緣聚,意動法則生。萬法由我,我即是佛!”
蕭離心中震驚,不空在他後背拍一下,他就像個風箏,隨著風不由自主的飄過去,直到經樓的最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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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穩住了身子,放眼四望,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霧,哪裡還能看到大悲寺。
他很確定這不是幻境。心念動時,全身真氣流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血氣的流轉,每一個毛孔的收縮。
經樓的第五層,不過是個書架而已。除此之外空空蕩蕩,連把桌子椅子也沒有。
他走到書架前,映入眼簾的第一本就寫著:天都。
心裡不禁激動,取下來翻看。觸到的第一感,便覺一股滄桑,顯然有些年頭。翻開扉頁,赫然寫著:小桃花源主。
讀下去竟像是一本自傳。書的主人本是天都淵氏子弟,因想要毀掉血玲瓏而被整個天都追殺。後逃出天都,又被神宮追殺。
蕭離奇道:血玲瓏既然是天都至寶,他為何不佔為己有,而是要毀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