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緊不慢地對荷嫂等人道“你們先下去吧,準備好了飯菜送上來,外頭的轎伕還有挑行李擔子的腳伕,該給的銀子都要付清,姚叔上門口守著,今兒我們家不做生意了,若有人上門,就好生給人家賠個不是。”
眾人應聲下去了,春瑛掩上了門,回頭就變了臉色“娘,雖說這裡離京城遠,外頭的人都不知道咱們家的底細,可荷嫂和墨涵是知道的!您還穿著布衣裙呢,在家裡說這些豈不是叫人笑話?!”
路有貴也無奈的報怨道“這一路上我就說了,叫她收斂些,也不看看自己是已經出了府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兵部尚書家的奴才似的,逮著人就說東府,侯府的事。”他瞟了妻子一眼,“你倒是不怕犯忌諱。”
“那有什麼可怕的?”路媽媽渾不在意地捏起一顆俺梅,略嚐了嚐味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出門在外,只有我們夫妻倆,又是搭的順風船,若不把咱們家的靠山亮出來,別人那裡看得起咱們?!只怕要受不少委屈的。我可不要受那骯髒氣!
路有貴雙眼一瞪,眼看就要開口罵人了,春瑛忙插嘴道“好了,好了,這有什麼可吵的?幾個月沒見爹和娘了,就當看在我的面上,你們都少說一句吧。”
路媽媽撇撇嘴,扭頭吃茶果去了,路有貴一臉氣憤的扭過頭。春瑛忙從裡間拿出帳本等物,送到父親手裡,道“爹您看看,這是我兩三個月做生意記的帳。我還記得您提過想做牙行的事,因此打的招牌就是路家牙行,只是爹還沒點頭,我也不敢到官府上檔去。不過這些日子裡,我真做成了好些生意呢!”
路有貴慢慢翻看帳本,驚喜的發現,女兒留在蘇州做生意,居然做的很不錯。除了當初伍笛那批布以外,幾乎每隔二三日,她便能採買到大批的棉布,轉手給了外地的客商,賣價都不低。雖然單匹利潤遠不及綢緞,卻勝在量大,動輒成千上萬,兩三個月下來,已經接近萬匹了,仔細算來,利潤不亞於綢緞交易。
反觀自己,上回在江南入手的幾百匹好鍛子,運到京裡去賣,賺得的錢,居然還比不上女兒這幾個月在蘇州周邊買賣棉布所得,看來他真是要改一改做法了,棉布雖然便宜,利潤卻未必比綢緞差。
他對春瑛微笑道“你做的不錯,女孩兒家,又沒有大人幫襯著,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好了。這牙行的招牌也是做得的,明兒咱們去衙門上檔,索性在江南安家好了。我長途跋涉的來往兩地之間,販得那幾百匹絲鍛,掙的利潤比你這裡差不了多少,你還只是在江南之個城鎮間來往罷了,又不愁沒有買主。這裡的生意,看來要比京城好做許多。”
“咦!”春瑛有些吃驚,“這是怎麼說的,雖然棉布是薄利多銷,但綢緞仍舊是大宗的買賣。這裡跟京城的絲織品價格差距,有時甚至能相差數倍,爹怎麼會說,你這幾個月掙的錢跟我掙的差不多?那幾百匹料子是少了點,可價值至少是我們這裡的十倍啊!”
路有貴嘆道“也是不巧了,你道怎麼著?我才把料子運回京城沒兩天,皇城就傳來了不好的訊息,太后娘娘薨了!國孝在上,京中但凡有點體面的人家,哪個敢辦喜事?連尋常的宴席都不好擺了。我那些料子都是鮮亮的花色,自然就用不上了。
最後是略降了點價,才叫木家小子和石掌櫃還有另二處鋪子收去的。”
劉太后死了,春瑛心中一動。想一想,她年紀也不算大,本來就是先帝立的繼後,如今頂多就是四十來歲,又一向沒聽說身體有什麼毛病,忽然就死了,真是耐人尋味啊。。。。。。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春瑛對父親笑道“爹吃虧了,這國孝中雖然不好辦喜事,但如今也不講究什麼三年國孝了,頂多不過是三個月功夫,一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