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重新啟動,今天兩人各自約了客戶,回頭又在公司裡碰到,蔣曉鷗這才順便帶阮濤一程,鬧到最後還是讓他上了車。
「你是不是覺得對我有愧,所以一直這樣忍讓。」蔣曉鷗這話憋在心裡好多天,「你真不用這樣。當然我也有不對地方,不應該跟你甩臉色,說到底咱還是朋友。」
阮濤搖頭:「不是。」
蔣曉鷗笑了聲:「就是我自己想多,其實當年分開只能說我們倆都不成熟,說到底還是性格不合。我以為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只是你這樣子,不但你累我也不舒服。」
大清早跑到她家裡來獻殷勤,又是送早餐又是送花,前天還打著感謝她的名號買了只包要送給她。她又不是看不出來,這包的價格都夠他租一個月豪車。
她這些年身邊一直不缺追求者,追女生的套路擱在她身上並沒多少用。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感慨,當年她和阮濤在一起,他並不是多浪漫的人,看場電影吃頓飯她都覺得滿心歡喜。如今他變得世故老練,鮮花、禮物、甜言蜜語手到擒來,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不過她對他的感情經歷絲毫沒有興趣。
「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退讓。」阮濤沉默許久,等她車快進去小區時才開口,「你知道的我脾氣本來就沒有那麼好,從京市來安原出差的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心情都緊繃著,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事實正好相反。只是這種自在的日子呆久了總讓我患得患失,於是更加煩躁。」
因為在意才會患得患失。
蔣曉鷗權當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一路將車開進地下車庫:「外面雨這會下得挺大的,你從前面路口左拐就到你們那棟樓。」
阮濤下車後等她人出來才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遲疑補充道:「我沒覺得我現在這樣累。」
蔣曉鷗已經去按電梯了,雙手一攤回他:「你自己開心就好。」
他裝傻充愣不肯直接回答她的話,她也不遑多讓,四兩撥千斤就將他堵了回去。
兩人現在還在一家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上次要好的同事還旁敲側擊問阮律是不是在追求她。要擱五六年前,蔣曉鷗肯定頭也不回辭職,不過現在自然是工作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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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學校幾個老師聚餐,高夏接到蔣曉鷗電話的時候正準備拎著包出門,蔣曉鷗幾乎沒等她說幾句便一口應下:「行,那你這兩天把鑰匙寄給我,我給你找。你說你這也是無妄之災,好在你那個前嫂子人其實還不錯,不過你房子怎麼辦,什麼時候再重新買一套?」
要真遇到不講理胡亂扣帽子的人,高秋這事高夏都摘不出去。
「等這邊賣出去再說吧。」高夏鎖上宿舍門,跟隔壁老師笑了笑又問她,「你和阮濤怎麼弄的?剛才我給你打電話怎麼是他接的?」
「別管他,今天公司有事我好心載他一程,他倒好恩將仇報。」蔣曉鷗一副懶得提的語氣。
高夏不用多問都知道八成又讓阮濤惹毛,這事她實在不好插手,只能拐著彎勸她:「之前你跟我說要放寬心,回頭有空來我這兒轉轉。」
村裡好些村民不同意修繕這事連學校老師們都聽說,有個老師家就在村子裡,知道些情況:「我家年初就整修得差不多,這事一鬧,不但沒修的人家有意見,就是有些修好的都去村裡那邊鬧,都覺得吃虧了。我爸本來也要跟著去,還是我說了半天勸住。」
「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昨天我從村口那邊走看到橫幅都拉上,非要村裡給個說法。」
「那程工那兒豈不是要停工了,這麼些工人也不能一直在這裡耗著。」
高夏在一旁聽著沒說話,幾人從飯店門口出來,她斟酌了會兒走到劉曉玲身邊,不自在地喊了聲:「劉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