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最關鍵的是,晚上這個作弊的絕佳時機被摘除了,這就意味著,許多老套的作弊方式不再適用。
再者,露天考場內的環境,也不適用於溫崎所知的某些作弊手段。
別看成百上千名考子一同坐在這個露天考場內考試,彷彿一覽無遺但實則可以渾水摸魚,問題在於那些監考巡衛對,這就是這些由青鴉眾客串的監考巡衛。
倘若沒有這幫人的話,溫崎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在大庭廣眾之下作弊,可是在兩百餘名青鴉眾的眼皮底下作弊,溫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畢竟,這幫人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不過在此之前,溫崎還是先將甲卷的題目給答了出來。
禮部草擬的題目,或者對許多考子來說頗有些難度,但對溫崎而言,一兩個時辰的事情而已。
待等到臨近午時,甲捲上的考題,溫崎就已經答地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只是想個辦法,將自己的答題透露給那些才學不足的同考生。
前座的唐沮、後座的介子鴟、左座的何昕賢就不用考慮了,這三位皆是飽讀詩書的學子,再者,據溫崎的偷瞄,介子鴟與何昕賢選擇的都是乙卷,跟他的甲卷根本不相干。
左前座的考生,溫崎在考試前也簡單聊過幾句,對方的語氣中透露著種種自負,不難猜測也是頗有自信的考生,多半不會接受他的溫崎答案畢竟考場作弊被逮到,非但該次的成績作廢,甚至還不允許參加下一屆的會試。
正因為這樣,溫崎這次才只能以趙崎這個假名來參加考試。
至於左右座的考生,在考前交流中,就不是那麼自信了,以至於在何昕賢、介子鴟、唐沮等人在考試前談笑風生的時候,這名考子抓耳撓腮,頗為緊張。
因此,溫崎將這名考子選為了首位“幫助”的物件。
此人好似姓謝?
溫崎暗自嘀咕了一句,心中思考著辦法。
如何在諸多青鴉眾的監視下,將答案透露給那位謝學子。
他瞥了一眼在考場四周走來走去的監考巡衛們。
在方才答題的時候,溫崎一心兩用,一邊答題,一邊關注著那些監考巡衛。
看似那些由青鴉眾客串的監考巡衛有兩百餘名,可實際上,相對於露天考場上兩千餘的考子而言,兩百餘名巡衛並不算多,平均算下來一名青鴉眾要負責監考十名考子。
當然了,這樣的比例,在溫崎看來仍然頗為冒險。
必須想辦法減少這些青鴉眾的人數……
想到這裡,溫崎放下筆,高高舉起了右手。
沒多久,便有一名青鴉眾走了過來,操持著一嘴商水口音的魏言,問道:“何事?”
此時,溫崎眼角餘光注意到臨近的考子們亦紛紛轉過頭瞧著他,但他對此視而不見,平靜地說道:“我要出恭。”
那名青鴉眾稍微皺了下眉頭。
此時,臨近有一名巡考的禮部官員亦在看到這一幕後走了過來,詢問道:“怎麼了?”
那名青鴉眾遂將溫崎要求出恭的事與那名禮部官員一說。
學子在考場期間出恭嘛,這很正常,不過那名禮部官員在看到溫崎的面容後,心中就不由地愣了一下。
這位禮部官員,正是何昕賢的父親,禮部右侍郎何昱。
作為禮部的右侍郎,何昱當然認得溫崎這個三年前在會試考場公然舞弊的考子,按照規定,在洪德十九年考場上舞弊的溫崎,是不允許參加今年洪德二十二年的會試的。
那麼,這小子是怎麼混進來的呢?
何昱不動聲色地拿起溫崎桌上的考牌瞅了一眼,發現考牌上寫著趙崎這個名字,根據備註小字,似乎是大梁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