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衣袖,修長的手指,前世的時候,這雙手只會描紅繪畫、烹茶彈琴,再不就是運針治病,所做之事不是風雅,就是一些濟世救人的善舉。那時候的自己,心情就好險高天白雲一般,纖塵不染,連官場的人都會覺得腐朽祿蠹,遠遠的避之不及。
而今生,自己一頭扎進了那烏黑的深潭之中。
不停的為靖惠太子出謀劃策,暗地運作,甚至不惜在自己的婚姻上有了算計,刻意的去接近她,齷齪卑劣的算計她的心。此番模樣,不正是前世自己深深唾棄的,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小人嗎?原來……,自己已經成了這樣。
可是前世的悲劇仍舊曆歷在目,自己和母親無奈被賜死,整個姬家和太子黨都受到牽連,被朝中各色人等攻擊,雖說自己早死不知道後面的結局,但是想來,終究逃脫不過一個樹倒猢猻散的下場。
而今生事情變化很大,堂妹姬月華不再是太子側妃,而是太子妃,姬家已經成了首當其衝的太子黨,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既然如此,那自己還有什麼選擇?前世的糾葛怨恨可以不計較,……皇帝辦事不厚道,可是自己母親也有錯,恩恩怨怨再去清算已經沒有必要,但是悲劇絕不能再次重演!
他緩緩的放下自己的手,已經站了汙穢,這一生都是註定洗不乾淨了。
“暮年,暮年……?”姬夫人見兒子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擔心喚道。
“我沒事。”姬暮年深吸了一口氣,肺裡還有中毒殘留的一絲絲刺痛,忍了忍,一抬頭便看見了伯父和堂妹,微笑道:“都來了。”繼而看向母親,“我沒事的,母親你先回去歇著,我有話要跟伯父他們說。”
“若是暮年有事,我是不會饒了你們的!”姬夫人勸不動兒子,將怒氣都撒在了大伯和侄女身上。在她看來,若非侄女嫁給了靖惠太子,姬家變成太子黨,兒子又何須如此拼命?而兒子連自己的幸福都不顧,棄琳琅,執意要娶沁水公主,多半都是出自大伯的搜意,才會如此執迷不悟。
姬師堂是正二品的中書令大人,被弟妹又瞪又訓的,好不尷尬,旁邊的姬月華雖然是太子妃身份,可是在姬家,也不好對自己嬸孃擺譜。更何況眼下堂兄受傷中毒,嬸孃氣惱也是人之常情,因而陪笑道:“二嬸放心,四哥一定不會有事……”
還沒說完,姬夫人已經狠狠甩開簾子去了。
姬暮年起身歉意道:“方才我和母親頂了幾句嘴,她正在氣頭上,還望伯父和太子妃不要見怪。”到底氣力不濟,復又躺了回去,“不好意思。”
姬月華忙道:“你中了毒,只管好生躺著就是。”接著問出疑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聽說先是遇刺,結果刺客的劍上面有毒?”
“是。”姬暮年將情形簡單的說了一遍。
當時自己從皇宮回來的路上,半路突然躥出來一個黑衣殺手,幾下交接,雖然對方的功夫十分了得,但是自己本身也會劍術,加上下人們的防護,一時難解難分!誰知道那刺客居然不要命似的,拼著他被刺中,也要直奔自己而來!拼死一擊,終於劃傷了自己的左手,然後便倉皇逃竄了。
“這麼說,居然沒有抓住刺客?!”姬月華驚道。
“眼下可不是追究刺客的時候。”姬暮年嘆了口氣,看了看伯父和堂妹,“因為那刺客還遺落下了一樣東西。”微微苦笑,“刺客的劍鞘掉在了地上,而上面……,有一處隱秘的東羌紋飾。”
“你是說。”姬師堂眉頭緊皺,“這樁意外是東羌……”頓了頓,沒有直接說宇文極的名號,“是東羌的人所為?”
姬月華插嘴道:“不是說,前些天東羌大皇子和四哥拌了嘴,後來他便中了毒,宮裡又死了兩個奴才,一個東羌大皇子身邊的宮女,一個是太醫院的小太監,這件事隱隱約約的,傳出來的流言對四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