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上,夫妻倆坐在公共座椅上。
孩子已經被鬱庭接過去,撥開薄毯一角,望著孩子熟睡的小臉,沒有哭過的跡象,終於稍稍放了心,託著孩子屁股的左手也感覺到,尿片沒有太溼。
宋傾城在旁邊說:“我以為他會哭的。”
“你兒子天生樂天主義,是值得高興的事。”
看著鬱庭川照顧孩子的溫柔樣,宋傾城的情緒穩定下來,過了會兒又開口:“晚上10點多,那個人去了天津,說那邊可能有合適的腎源,剛才交警打電話給我,說她在高速道口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鬱庭川問:“你的母親?”
“對。”
隨後,她的肩膀被輕輕擁住。
鬱庭川緩聲開腔:“慕家那邊通知了?”
“剛才慕苒語也在這裡。”
所以慕家,想來已經知道宋莞在天津出了車禍。
半晌,宋傾城又徐徐說道:“以前的時候,我不想認這個母親,後來網上發生那些事,我是恨她的,恨她偏心,為了兒子不顧我的死活,就因為我不是她為她愛的男人生的,可是剛才,聽到她出事的訊息,我沒有任何愉悅的心情。”
“也沒覺得她是報應是罪有應得,可能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都會有這種悲涼感。”
宋傾城說著,摸了摸孩子嫩嫩的臉蛋:“以前聽人說,你對父母的態度,決定了孩子對你的態度,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帶向歧途,所以,一直以來只是止步在形容陌路前。”
鬱庭川摟著她,似嘆息的道:“做父母的,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作為子女不該愚孝,保留適當的善良,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我真的有被嚇到。”
宋傾城靠在他的肩頭,輕聲說著:“我很怕孩子找不回來。”
話落,鬱庭川握著她胳臂的大手微微收緊。
宋傾城知道,他肯定也是同樣的想法,目光投向毫髮無損的孩子,從昨晚八點多到今天凌晨兩點,孩子不可能一直在睡覺,但是看孩子的狀態,最起碼說明慕苒語沒有在路上虐待他。
鬱明惠和慕苒語合謀偷走孩子。
如果說,慕苒語是想逼她來見慕逸陽,那麼鬱明惠,應該就是想膈應他二哥。
這其中有著惡意,想讓他們夫妻心急如焚的惡意。
宋傾城不覺得這種惡作劇很好玩,所以,在見到慕苒語的時候,她給了慕苒語兩巴掌,至於鬱明惠,她覺得,可能也不會從鬱庭川手上討到什麼便宜。
坐了會兒,鬱庭川抱著孩子先起身。
宋傾城告訴他,宋莞走之前,請她幫忙陪慕逸陽一晚上。
因此,鬱庭川沒再急著帶妻兒離開醫院。
重症監護室裡,慕逸陽睡的正香,宋傾城沒打算叫醒他,因為就算現在告訴他宋莞出了車禍,慕逸陽也不可能跟著去天津,只會讓他休息不好。
凌晨三點左右,雲寶小朋友醒了一次。
小傢伙皺著鼻子打了個哈欠,掀開眼皮瞧見抱他的是老熟人,沒有啼聲大哭。
被爸爸送到媽媽懷裡,孩子很熟悉的開始找奶喝。
沒心沒肺的樣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昨晚差點被‘賣’掉。
這晚,父子倆陪宋傾城守在病房裡。
宋傾城摟著孩子在沙發上休息,重症監護室內,沒有多餘的空床,鬱庭川拎了把椅子放在沙發旁,一家三口就這樣將就著度過後半夜。
再醒過來,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宋傾城下意識去看孩子,結果發現懷裡什麼都沒有。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瞬間坐起身。
以為自己看管不利,又把孩子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