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來了,先是一兩滴,爾後像是開了閥的自來水,越來越多,再也止不住了。“我容易嗎?一個人養著你你還不聽話,波兒波兒波兒,波兒就那麼好,他說什麼你聽什麼?”
“哇————”
凌空一見她掉淚,嚇得撒聲就哭了出來,再也不是雷聲大雨點兒小,而是實實在在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了。卻還是不敢過來,抱著凳子腿蹭眼淚,臉上皺巴巴的,紅彤彤一大片。
凌霄流著眼淚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真怕了,想了想便坐到了地上,雙手環膝,跟著繼續哭。
“你要是覺得他對你好,那就別要哥哥了,你跟著他去,我不要你了……”
“哥哥……嗚……”小孩兒一聽,也顧不得捱打不捱打了,跌跌撞撞就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坐在地上的凌霄,眼淚跟著落進了嘴裡,“哥哥要彬彬,哥哥要……彬彬不敢了,哥哥要彬彬……”竟是哭得比哪一次都厲害。
舵主在一邊急得圍著兩人繞圈,低低叫著,一邊用腦袋去蹭凌霄的後背,眼珠子黑嘟嘟的,水亮水亮。
凌霄這回算是下了決心治他,心一橫哪還管他哭不哭,依舊埋著頭去不看凌空,眼淚順著手指縫流出來,把短褲打溼了很大一片。
這眼淚三分真三分假,剩下的四分卻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不明白段興言到底是什麼意思,光是看今天這一圈鶯鶯燕燕,現在打死凌霄她都不相信段興言是認真的,可是自己身上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利用價值?難道這種價值竟值得他放低身段透過討好一個小孩兒,不斷地製造誤會來達成?
東娛的股東,楊家二公子,甚至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身份,有哪一點兒是自己能及得上的?
這種懷疑,讓凌霄對他的信任,又降到了最低。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期間夾雜著舵主焦急的叫聲,凌霄迅速收回思維,再次把精力集中在眼前這塊兒。
眼淚來得快去的也快,凌霄見已經達到震懾小孩兒的效果便再也流不出來了,只是孩子認實,見她趴著不肯起來,心裡便又害怕了一層,哭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嗓音開始變啞,也再連不上趟了。
“行了,別哭了。”凌霄見差不多,再哭下去估計他這嗓子得好幾天好不了了,只得慢慢把頭抬起來,揉了揉眼睛,替孩子把淚抹去,“以後還敢不敢?”
“不…不敢,了……”
“真不敢了?”
“不敢……”
“那以後你聽誰的話?”凌霄故意把孩子弄哭,現在見他這樣卻又是沒來由的一陣子心疼,伸了胳膊一點兒點兒給他蘸淚,生怕弄疼了他,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緩下去,“聽哥哥的還是波兒的?”
“哥……嗝,哥哥……”小傢伙一哭多了就喜歡打嗝,剛停下沒多久便又開始打,小臉上難受的不得了。
“那好,我信你最後一回,要是你以後再敢這樣,我可就真不要你了,聽見了?”
小孩兒哪還辨不出話裡的好壞,聽她這麼一說就知道凌霄是放過自己了,連忙點頭保證,卻還是打嗝不斷。凌霄一邊伸手在他背上給他順氣,一邊重重嘆氣,卻也是實在的為難。
凌空畢竟小,嚇嚇就能解決,但問題的根源根本就不在這裡。
“有人嗎?”外面忽然有人敲了幾下子門,是個年輕的女音,似是有些急躁,“有人在裡面嗎?開開門,快點兒這趕著化妝呢”
“哦,等等啊……”凌霄兩把抹掉自己臉上的殘淚,又替孩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這才過去開門。
誰知門剛一開啟,凌霄的臉又黑了。
除了段興言吊臂站在門口,哪兒他**的還有別人
凌空一見是他,眼中一明一滅,不由自主的就想撲上去,只是還沒動就想起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