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的一個矮小身影,心也因此被撞得生疼……
時間倒回到二零零三年五月底。
他們班團支書鄭清終於按照汪昭宇的建議,安排某週週四下午的團組織活動時間,要對全班同學來一場“正經”的思想啟蒙。鄭清是校刊《C大青年》的編輯,在校刊上發表餘喬那篇《怎樣的歷史研究者?》的文章,也主要是他的意思。鄭清說,因為受到他的影響,他也開始迷上徐懷樂的著作了。鄭清告訴他,他的意思並非是要大家單純的“學習”他的文章,而是想要透過“對比”來讓班裡人意識到自己的“淺薄無知”。
到了週四中午的時候,餘喬一想到下午就要面對全班同學對他文字的認真“審視”,他還是有點小緊張。或許,真正讓他有點緊張的不是班裡其他任何人,而是與他同寢室的吳東。他已經預感到,因為有吳東的存在,他不可能很輕鬆地過完下午的團組織活動的。
為了放鬆心情,餘喬剛吃過午飯,就往清水湖的小壩去了。自從他因為“意外落湖”被何宛亦救上來後,他竟然再也不敢輕易去那裡了。他有意把那天“生死懸於一線”的落水奇遇放到記憶深處,所以此後的二十多天,他都沒有去過清水湖。但實際上,他的目光還是和以前一樣,從沒有一天真正離開過那裡。
奇怪的是,在他不去清水湖的那些日子,他反倒總能在其他地方與何宛亦巧遇:教學樓樓道上,自習室裡,甚至食堂,他都見過她。基本上她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她依然是慣常地冷中帶一點淺笑,但是再也沒有主動跟他說話。只有在他拘謹地主動招呼她之後,她才會很簡短地回應他一聲“嗯”。這樣的情況雖然讓他喪氣,但更多時候卻讓他感到“精神”。因為他發現,她對他的態度總的來說,還算是不自然的,甚至比他的不自然更甚。她的不自然,不僅不能讓他做到她所要求的那樣“不要對她抱任何幻想”,反倒讓他更加陷於對她的幻想而不可自拔……
他在小壩上心不在焉地翻著自己一直帶在手邊的《C大青年》。再看到自己發在上面的文字,他總遺憾地發現有不嚴謹的地方。他有些喪氣地慢慢出了小壩,往十來步遠的湖岸柳樹下走去。就在他不經意之間,那個他幾乎都已經淡忘的矮小身影赫然出現在他眼前:她正站在石護欄旁的一顆柳樹下,背對著他,自己面向湖水,絲絲柳條搭在她身上……
驀然發現她也在湖邊的那一刻,餘喬還是很興奮,而且第一反應就是迫不及待地走過去,想和她說點什麼。可是,已經站在她背後不遠的他在心中所醞釀的問候語卻遲遲說不出口——或許他有點擔心她誤會他這些天又故意避開她了。他有點慚愧的是,他這些天甚至都沒有想起她來,更不要說什麼故意避開她了,這對看起來頗為依戀他在清水湖邊身影的小女生來說,多少算有一點“情何以堪”了……
第十七章 心病?(2)
2
小女生原本站在柳樹下,可就在餘喬正要開口的時候,她卻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把雙手放在護欄上面,整個人往湖水的方向傾了一下。她這個看似有心的動作讓餘喬的心立刻縮緊起來。他對著她的背影驚呼:“喂,你要幹嗎?”他還立刻走近她,並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下意識想穩住她,雖然從護欄高度和她身高的尺寸比例來看,她並沒有掉下湖的危險。小女生沒有立刻回頭看他,反倒一下子趴在護欄上,讓自己整個人的重心都落到上面了。
“喂,你怎麼了?”他看到她有點呼吸短促、面色蒼白的樣子,不由得擔憂地問。
“你……”在費力地平緩氣息之後,她轉過頭來,對著他笑,似乎早已經知道是他了。可是他的心卻被撕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