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執笑笑:“知道。認識這麼多年,我們都曉得他最是重情義,早前還在說,倘若不是為了家中的族叔嬸孃和你五嫂,他只怕當時就要拔刀殺人的。”
許櫻哥點點頭:“他自小都是不肯吃虧的。”
“這些年的確是難為了他。但櫻哥說得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沒必要總去想著從前,不然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有好多人要羞憤而死。我也該投繯自盡才是。”許衡從採萍閣另一邊轉過來,朝起身恭迎他的許執和許櫻哥擺擺手:“也不要太急,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難免想不通,讓他把心裡累積的怨氣都發洩出來這病就算好一半了。剩下的他總會慢慢想通的。”
許櫻哥苦笑一回,想說道謝的話卻覺著輕飄飄幾句話沒有任何作用,便上前扶了許衡坐下,輕聲道:“爹爹想必很累吧?”
許衡指指自己花白的頭髮和長髯,自嘲道:“是不是覺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了?我年輕時就特別羨慕這樣的人,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有點樣子了。”
許櫻哥忍俊不禁,嗔道:“您真是的。”
許衡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別哭喪著臉。放心,我會開導他的。去你母親房裡亮亮相就回去,若是需要我又使人去接你。”頓了頓,輕聲道:“你替我帶句話給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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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想通
哈哈,沒預告的二更……
“我欲彈劾賀王世子,此人瘋癲不清,如何能擔起親王嗣子之責?”許衡慢悠悠地道:“你把這話說給你公爹聽。”
許櫻哥道:“那爹爹是否要回話?”
許衡擺擺手:“不要。就這樣一句話。去罷。”
許櫻哥走入裡間,看著被裡面牆躺著不動的許扶低聲道:“哥哥,我走了,明日我又過來看你。不管怎麼說,請你多想想家中的族叔嬸孃和嫂子,還有嫂子腹中的骨血。”等了片刻不見他答話,便默默退了出去。
聽到她的腳步聲漸遠,許扶咬緊牙關握緊了拳頭。
許衡走進來,隨手掩上了房門並在榻前坐下,道:“濟困,我知道你沒睡著。賀王世子在此前已稱病不出多日,你也不是個冒失的性子。你來同我仔細說說,當時是個什麼情景,你如何會遇上他?又如何會得罪他?當時都有些什麼人在場?”
許扶默了片刻才道:“我送文書去給白同正侍郎,行至半途便撞上了他,他突然間衝出來,我沒注意,文書被撞落至地。他的神態夠清醒,看著並不如傳言中那般瘋癲不知事,我覺著他是故意挑釁,便沒有多語,自己去拾文書。他卻一腳踩在文書上,出口傷人,問我是哪家的狗崽子……”
剩下的事情許衡已經大致可知,這是有意挑釁,雖不知賀王世子何故會針對許扶,但想來背後少不了那幾雙手推動。偏他明明知道自己給人當了槍,卻偏偏不得不去做這杆槍。許衡嘆了口氣,道:“那我再問你,若你傷愈,你是還想回部裡當差,還是不想去了?”
許扶沉默片刻,輕聲道:“我的臉已經毀了。”
許衡喝道:“你是女人嗎?一張臉有什麼要緊的?聖上的將軍們都是貌美如花嗎?只要聖上容得下你,你便可以繼續站在那裡,還可以走得更高。就看你是否還有這個膽量和氣魄!”
不去做官,難道要去當賊?他並不是孑然一身,可以隨便拉隊人馬就反了。許扶閉了閉眼,嘶啞著嗓子道:“一切但憑姨父做主。”
許衡滿意地點了點頭:“想開點,總不能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你妹子那般心胸開闊。”
許府三房院內,許擇正吃力地握筆描紅,“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