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這孩子話多,煩到你了吧。”蘇宛歉意的對他笑笑。
甘草搖搖頭,也不說話,只低著頭撥除雜草。
“我想請問你,這櫻花園原是誰在住?”
甘草面無表情的看了蘇宛一眼,“少爺有時候會過來住。”
蘇宛多少猜到一些,因此也並不驚訝,單看那小書房裡成摞成摞的脈案,就知道楚之晏定是常在這小樓裡歇息的。她好奇的是那間繡房,“我瞧見繡房裡還有副未繡完的繡品,不知是府裡哪位女眷繡的?”
她倒不是要打聽楚之晏的隱私,只是她暫時要在這宅子裡住著,且住的還是這座小樓,那副繡品一看就是閨中女子的作品,她現在又是男人的身份,她是不在乎什麼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清,可不代表別人也不在意。是以打聽清楚一點,免得衝撞了人。
甘草終於抬頭,正眼看了蘇宛一眼,簡短的回答:“沒有女眷。”
“怎麼會?”蘇宛有些發怔。
“怎麼不會?咱們府裡除了小廝,就只有婆子和幾個粗使丫頭,哪裡來的女眷。”醉墨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少爺是從不讓丫頭們近前服侍的。”
他嘆一聲,很是惋惜,“不管在哪裡,總是面對些小廝婆子,少爺也不覺得膩煩。”
連帶他回了京城老宅後的審美都不好了,唉。
“那繡房裡頭那副繡品?”蘇宛忍不住問道,心裡隱隱約約有個答案,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哦,那個啊。”醉墨倒不像甘草那樣諱莫如深,乾乾脆脆就揭曉了答案,“那是我家少爺閒來無事繡著玩兒的。”
我家少爺,閒來無事……繡著玩兒……
蘇宛很想扶額。
抹粉戴花的楚神醫,塗血紅蔻丹的楚神醫,還會繡花並且一看就繡技出眾的楚神醫……
他的身體裡是住了一個女人吧!
醉墨說的這樣理所當然,彷彿他家少爺會繡花是很自然的一件事,蘇宛也就努力調整面皮,不讓自己的驚訝與腹誹太過外露。
“蘇公子,我找你有點小事。”醉墨一本正經的望住蘇宛。
蘇宛也只好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來,“你請說。”
昨日楚之晏揭破她女子身份時,醉墨就在現場。他倒跟他家主子一個樣,拿她當男人,是一點也不避諱的。
醉墨眨著眼睛說:“昨天那道剁椒魚頭,今晚可以多做些嗎?”
他說著,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蘇宛很爽快的應了,“我也有件事想麻煩你。”
“你儘管說。”醉墨笑的眼睛都瞧不見了,一副甘願為她做牛做馬鞠躬盡瘁的模樣。
甘草默默地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醉墨視而不見,只是熱切的盯著蘇宛。
蘇宛失笑道:“我想去碼頭,如果你方便,想請你帶我過去。”
“這個嘛。”先還上刀山下火海都奉陪的醉墨可恥的遲疑了,“我得問過我家少爺。”
“如果太麻煩就算了。”她可以自己問著去。
“不麻煩,你等著。”醉墨說著,一溜煙跑去請示了。
蘇宛當著甘草的面教育小諾,“……君子當一諾千金,若是自己做不到或做不了主的事,就不能誇下海口,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小諾乖巧的應道,又加了一句,“爹放心,我不會學醉墨哥哥的。”
甘草:“……”
好歹也避著人些吧。
不多時,卻是楚之晏負了手慢吞吞的走了進來:“你想去碼頭?”
“嗯,想去瞧瞧。”昨晚答應周嫂子過去看看的,左右她悶在這裡也沒事,脈案什麼時候都可以整理,也費不了多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