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偶爾會有些小孩心性的話來,原來,公公這樣威嚴的人,居然會與兒女們爭寵啊!
完全不知道被自己兒子編排過的雅爾哈齊看著身前從來就不怎麼會看人眼色的老三直運氣,他怎麼忘了,這臭小子,素來是個霸道的,總是想要什麼就說的,自己怎麼卻居然笨得說出這話來。這臭小子,你說,這麼多人,也不給自己這個做阿瑪的留點兒面子,就這麼大咧咧地跟自己對著幹。混小子,養這麼大,一點不孝順,成日的和他這個阿瑪作對……越想臉越黑的雅爾哈齊正要張嘴訓斥呢,卻不妨聽到坐在身邊的妻子開口道:“英兒,這茶也敬了,頭也磕了,領著你媳婦去給你大哥大嫂敬茶。”
堂堂王府的王爺與阿哥,為著一點兒吃穿在這樣的日子裡這樣鄭重其事地反覆計較,阿顏覺羅氏按住滿腹驚異站起身,看看身畔神情坦蕩的夫婿,想了想,明白了,這父子幾人爭搶的哪是什麼吃食衣袍,這爭的,是婆婆的關愛呢。
看前兩個嫂子一個行禮一個回禮,阿顏覺羅氏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丈夫與他的兄弟們,他們的目中都帶著真實的笑意,而看向婆婆的眼神中,孺慕之情那般深濃,真真是母子情深。
只是,母子情深不是很好嗎?這做人阿瑪的,還和兒子爭搶,這是不是太過匪夷所思?別人家,有這樣的嗎?可看一屋子習以為常的神情,莫非,在宗室,這樣的事情,其實是常事?
看著兒子兒媳婦走開,雅爾哈齊有些委屈地看著自己媳婦,憑什麼,憑什麼那倆小子成婚了還要讓自己媳婦給他們做飯?
玉兒看看一屋子人,忍住衝丈夫翻白眼的衝動,這人,現在什麼時候什麼場合,他還沒完了?
等著兩對新人跟兄弟們都見過禮後,坐在上首的莊親王道:“你們繼瑪嬤現在雖病得人事不知,卻也不能失了禮數,芝兒英兒,領著你們媳婦去你們繼瑪嬤房裡磕個頭吧。”
弘芝看一眼神情莫測的瑪法,與弘英齊聲應了,領著妻子轉身出了門,他們動作得快點兒,長輩們還等著用早飯呢。
吃完早飯不久,玉兒便接到烏喇那拉氏的人來傳信,說是等玉兒的兩個兒媳婦回門禮後再把永璉送來。玉兒想著昨兒烏喇那拉氏好像很急的樣子,此時卻傳來這樣的話,要嘛是孩子身子好些了,要嘛是顧忌自家剛辦喜事,不好立馬便來打擾,昨兒會提出那樣的要求,必是烏喇那拉氏心急之下的忙亂之舉了。
想著,玉兒便把這事兒放在了一邊,和著那拉氏並兩個新媳婦兒在莊親王府過起了互相適應的日子。當然,每日領著三個兒媳婦去莊親王那兒請安,併為昏睡不醒人事不知的繼福晉抹臉抹手的事是不能省的,至於為繼福晉翻身這樣的事兒,卻需幾個力氣大的嬤嬤方才能辦到。畢竟,繼福晉即使病了兩個月,那體重卻仍極可觀。
繼福晉的身體情況,在玉兒靈覺下卻是一覽無遺,其間的種種變化全都無所遁形,不過,她卻並不想對繼福晉伸出援手。對於一個三番四次設計下藥害自己不算還害了兒子的人,玉兒便是有辦法救,卻也不會救的。她,不是仁心仁術的醫者——即使,她學過醫術,即使她利用空間裡的藥材與知識煉製出了世間難有的靈藥靈丹,可是,她從不是一個大夫,她只是一個想為家人、自己關心的人、關心自己的人好好調養身體的普通女人,她學醫的目的,既不是想以其為職業,更不是有廣濟天下之志,她只是不想在某些關鍵時刻感到無用、無力。
繼福晉體內的情況,很複雜,並不是簡單的中毒,而是她體內的所有有益細胞都不再發揮作用,與之相反的,許多有害菌卻活動頻繁。玉兒想,繼福晉必是最初便受到了有害菌最強的一次攻擊,於是,她便猛一下病倒了,之後,繼福晉日日睡在床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比之此前十幾年因體重過度而導致的移動不便卻是更慘。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