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嬋不由停住腳步,湛修慈在她身後說,“第一,把護靈瓶送到我這裡
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我這是給你面子,也是為了做給那邊的人看,否則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大哥去你房間把瓶子拿過來!第二,以後進到書房,給我先敲門,等我的答覆,然後再進來。還有,我要你跪下的時候,你就得給我乖乖跪下;沒讓你起來,你就得繼續給我跪著!你是掌門,而我是掌門的親爹。還有,別滿口的隱私權,這裡不是美國,也不是歐洲,我只知道這裡是中國,你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地講究孝道!你就得按照一個孝女對父親的態度、規規矩矩的對待我!記得我是你親爹!”
湛明嬋猛地回過身子,湛修慈再次開口截斷了她要說的話,“湛明嬋,我老實告訴你,你該慶幸你是我生出來的,否則我現在莫說是拍死你,就是用鞋子踩你一下,都嫌髒了我的鞋底。”
湛明嬋臉上漲得通紅,渾身血液都沸騰了,她感到淚水刷刷要往外流,淚眼模糊中,她聽到湛修慈用更加不屑一顧的聲音冷冷道:“要哭就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哭去,別讓你這軟弱的德性髒了我的眼睛!也別讓你這臭德性在外頭丟我的人!”
湛明嬋再也受不住這種羞辱,哭著跑出去,剛好撞到湛明儒和湛明磊,湛明磊急忙抱過妹妹要給她擦眼淚,湛明嬋現在哪裡還會管這些?她就知道這兩個哥哥,全是父親那一邊的。心裡都是牴觸和不信任,推開他們就跑。湛明磊要去追,讓湛明儒一手給拉住,“一丁點的事就哭哭啼啼還得讓別人哄著勸著,長此下去,她還如何擔當掌門的重任?你別管她,趁著她還算年輕,自己去度過那些挫折吧。或許現在糾正她的性子,還能來得及。”
“可她是個女孩子,是咱們的親妹妹啊。”湛明磊無奈道,“咱們當哥哥的不照顧妹妹,還能如何?”
“我就是在盡一個長兄的責任去照顧她。”湛明儒說,“倒是你,對她太過遷就了,明磊,你這是害了她。她不是一般人家那種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妹妹,她和咱們是一條船上的,都在風頭浪尖上。而且她的身份比咱們更具有目標性,她是很多人的靶子,多少強弓張滿了,那鋒利的箭矢對準的,是她。”
湛明磊沉默,少頃,“這強弓裡,是否也有父親張開的呢?”
湛明儒本要往前走,豁然收住腳,逼視自己的弟弟。
“你說什麼呢?”湛明儒蹙眉道,“父親對明嬋嚴厲甚至苛刻是真的,但大多都只是侷限在語言上,打的話,父親素來捨不得。本來今天父親也只是想在打壓湛修則的時候順道給明嬋一個警告,讓她注意點自己的行為和全域性利益之間的考量,懂得尊重父兄。別說打了,就是罰,
也只是想罰她跪一會兒就算了。誰知道明嬋又說了什麼,才哭哭啼啼跑出來。雖然父親因為咱們是兒子所以更器重咱們——”他眼眸深處露出一點點不甘和無奈,“但是父親心裡最疼的還是明嬋。”
開啟蓮蓬頭的開關,溫熱的水暢快地灑下來,容珺萱除去身上所有衣物,精@光地走入溫暖清澈的水簾內。水似溫柔的手,一遍遍撫摸著她姣好的身軀。她快速沖洗一遍,溼透了柔發,又拿過洗頭液,倒在手心一點,開始揉搓頭髮,感受到泡沫在迅速誕生著,包裹著她的十指。
她先細細揉了一遍,又大力抓了幾把,然後她背過身子,彎下腰,將頭伸入水簾中,開始沖刷——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不知為何,儘管熱水衝著她的頭髮,可她依然感到徹骨的冷。是因為光@裸的脊背和下@身還置於熱水之外嗎?
容珺萱直起腰,看向浴室的門。透過下方的通氣扇葉,她能看到家裡那塊藕荷色的墊子和一點點木地板。
然後,她僵住了。
現在,洗髮水的白色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