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信自己會事事輸給裴少,變著法子挑戰他。從籃球足球斯諾克到吉他鋼琴,他是什麼都比過了,就是次次被虐。最後三哥沒法子,拖著裴少上了KTV,裴少唱都沒唱,只是對著螢幕發了一會呆,就認輸了。”
“那大概是裴少唯一認輸的一次。可是三哥偏不讓他,說是不戰求敗看不起他。這麼多年,裴少依然沒搭理他。說起來倒像是三哥處處落了下風。”
易可馨想象著賀起那平常看起來冰冰冷冷,在裴弘謹面前卻像個跳腳猴子的樣子,經不住捂嘴笑。姚遠之大概也覺得賀起的模樣與眾人面前不符,含笑不語。
易可馨笑著,卻是疑惑,裴弘謹有一副好嗓子,她小時候仗著大人都寵她,總愛鬧小性子,有一回把媽媽氣大了,索性不理她,她躲在房間裡抽抽搭搭時,就是裴弘謹陪著她,唱好聽的兒歌哄她。等到裴弘謹過了13歲時進了變聲期,聲音跟公鴨嗓子似地,她見到他總是指著他笑,惹得他看到她扭頭就走。她有好長一段沒見著他,再次見時,他男孩清亮的音色完全褪去,他用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軟軟地喊她:“可可——”
那天晚上,她哄著他給自己唱了一首歌,當時她並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跳躍在裴弘謹舌尖的法語帶出的一串串旋律,她只覺得那樣美好。那是她還小,看不懂裴弘謹眼裡的氤氳的深情,只覺得,那晚他看著自己那麼專注。
及至後來,她偶然間在街頭聽到這首歌的名字,回頭查閱歌詞,才知道,當時他眼裡的期許,是什麼。
“愛從不同的路過來命運只有一顆心,仰起臉只為迎接落空的一個吻,我愛你已久,永不能忘——”
我愛你已久,永不能忘。
她怔了一會,姚遠之又把畫冊往她面前推了一推,她才回過神來。
“易可馨,期末展你有信心沒?其實,如果你想贏得巴黎之行,完全不需要這麼費勁,裴少他——”
“學長!我可以的。就算這次不能被選中,我還有下次。”易可馨小聲解釋道。
姚遠之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搖搖頭:“這裡頭的門道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如果你想完全靠自己,就好好準備吧,專業上的東西,還有英文,你都必須是頂尖的。否則,你希望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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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正午,袁子宸再次抬頭看看頭上的太陽,,一睜看眼,髮梢上的汗水就會滴入眼睛,海邊風沙睜大,一陣風吹來,那沙子往臉上打來,刺刺地疼。
一輛沙灘摩托車跟在他後面,幾乎是車頭蹭著他的屁股追逐著他。他速度一慢下來,那車就盯住他,催他加速。林穎冷著臉看錶,再次通知袁子宸時間:“袁子宸,還有十分鐘,沙灘跑才結束,你給我跑起來!”
他原本以為,以他平常的運動量,這一個小時的慢跑根本不算什麼。可是,他是錯的。那是沙灘,與水泥地面完全不同,一踩下去,完全找不到支力點。乍然開跑時,腳底下軟軟的,他只當是來漫步。可時間越長,在那深一腳淺一腳的沙灘跑起來,迎面吹來夾雜沙粒的海風,他整個人呼吸不暢,不到半個小時,連鞋子裡幾乎都灌滿了沙子,腳下似有千斤重,沙子更是鉻得腳疼。
“聽說你是學院籃球隊的,就這個身體素質?跑個半小時就扛不住了?袁子宸,你不行啊。”
林穎諷刺的話語傳過來,他怒地一下回道:“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我可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