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甚至有點期待自己能親眼目睹延益真仙的反應。
當然她只是想想,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屍體上。
“我來記錄吧,”姜嶼主動和伯淵說,“你去看。”
伯淵點了點頭,在少微身後探頭探腦地看。
一回到她的專業,少微又找回瞭如魚得水的狀態:
“記。身上共有十三道傷口,其中十道輕傷,兩道重傷,一道致命傷。”
“通身上下沒有惡咒的痕跡。”
“沒有中毒。”
“沒有……”
“死因是被斬斷了頭顱,無其他的原因。”
少微檢查得很快,說的更快,似乎沒指望姜嶼的記錄可以面面俱到。
但當她的話告一段落,向姜嶼手裡的冊子瞥了一眼時,卻驚訝地發現,他完全是按照文庫裡已經歸檔的入殮師驗屍報告的格式寫的。
缺失的部分就先空著,能填寫的部分全部井井有條,所有內容幾乎只需要謄寫,不需要再修改了。
少微看了他一眼,彎了彎嘴角——別管怎麼說,這人是很聰明的。
“做的不錯。”她簡單地表揚了一句。
等著看他笑話的人們因為這句話,俱都露出一片驚訝與失望之色。
姜嶼沒有抬眼,專心致志地做著記錄,就聽見少微一直以來自信不疑的聲音中突然多了一絲遲疑,“至於說是誰幹的……”
姜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猶豫什麼?這種情況要確定是誰幹的,不是很容易嗎?
“黎隊長,我可以問這兩位仙君幾句話嗎?”少微沒有直接說結論,而是看向黎雲。
“當然,”黎雲答應得痛快,對身邊的兩人說道,“麻井,茅坤,你們老實回答少微姑娘的問題,好讓她儘快查出真相,確定賞金的歸屬。”
黎雲點出“賞金”二字,就是想側面提醒他們利益相關。
麻井是左邊那個大鬍子,而茅坤則是右邊的黑眼圈,他倆聽了這話,別管是否情願,但都點了頭。
少微走到二人身前不遠處:
“給我看看你們的佩劍。”
麻、茅二人抽出自己的飛劍,遞到少微跟前。
飛劍是法器的一種,顧名思義,就是既可以像一般的佩劍,發出劍氣,也可以脫手而出,做出追擊的長劍。
飛劍脫手後,需要很強的御器能力才能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少微俯下身,幾乎把鼻尖湊到了劍尖上。
那兩人不明白她想幹什麼,只好端著劍不敢亂動。
姜嶼忍不住也盯著那兩把劍看了起來,麻、茅二人是師兄弟,佩劍都是同一款式,姜嶼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區別。
他不明白少微此舉何意,更加不懂為什麼明明有更便捷、高效、準確的方法找出到底是誰殺了那個人,少微卻不用。
但姜嶼沒有把疑問宣之於口,而是靜觀其變,或許入殮師有別的方式,可以“殊途同歸”。
“我再問你們一遍,是用劍氣斬的頭顱,還是用劍?”看了一會後,少微直起身子問。
“用劍氣。”
麻井毫不猶豫地回答,茅坤則晚了一步,神色間也多有不確定。
少微又問了幾個問題,而後對黎雲說道:
“我無法證實致命那一劍來自誰,老規矩,賞金一人一半吧。”
話音剛落,就見麻、茅的神色都發生了變化,一怒一喜。
“……”
姜嶼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看著少微的側顏,心中煞是無語:……你驗了半天,竟然得出這樣的結果?
黎雲倒是神色如常,沒怎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