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抬頭看著他,忽然伸出手輕輕觸控著他的臉頰,臉上悲喜交加,忽然眼角帶淚:“你不是討厭我了嗎?你現在一定不喜歡我了。別不理我,我心裡好難受。”
“不會的,我怎麼會討厭你,情兒,我的情兒,小傻瓜,別再胡思亂想了。”他聲音暗啞地回道。
“真的嗎,不討厭我,不會不想理我?”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討厭你的。”
楚惜情似乎一瞬間悲喜交加起來,她破涕而笑,小臉在他胸口蹭著,像個乖巧的貓兒,帶著滿足而快樂的笑容閉上眼睛。
“真好,這個夢真好……別走,陪著我……”
她似乎睡著了,因為他的出現,似乎整個人快樂起來,到這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顧淵有些無奈,但見她蒼白的小臉上因他的話露出的笑容,心口的窒悶似乎也緩解了些,他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不忍打擾她此刻的快樂。
“我會一直陪著你。”
顧淵溫柔地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在這風雨如晦的夜晚,這一方小小的斗室之中,卻有淡淡的溫情脈脈流轉。
楚惜情睡著了,不再是之前那樣睡得不安穩,她睡得很甜很香,沉浸在他安穩讓人舒心的氣息之中,她整個人都彷彿在暖洋洋的熱水中浸泡,十分舒服。
顧淵也不捨得放開她,只是把錦被拉好,看她安睡。
她顯得那樣的纖細嬌小,在他懷裡更是讓他十分愛憐,不知何時開始,他就開始關注這個倔強的少女。
從什麼時候開始?
是白蓮教逃犯劫持她的那次認出她的女子身份,還是從白蓮教攻打紹興城聚眾造反時她柔弱但卻那樣堅強地衝進他懷裡時,還是從他總是喜歡毒舌氣她的時候?
他已不記得從何時開始他的目光為她而轉,好好一個鐵血將軍,冷麵閻王,從來都是無情的人物,幾時為她心緒波動,幾時為她動情,幾時為了她卻是百鍊鋼化作繞指柔?
她也是在意他的吧,否則不會如此。
這個小丫頭,他分明能感覺到她的心裡有他,為何之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呢?
是她不懂,還是她到現在才開竅?
怪不得鐵牛壽誕她來的時候,會是說出那樣的話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是不是現在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了?
他的手緊了緊,摟著她,微閉著眼睛,似乎也在隨她安睡。
這樣一個夜晚,或許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了。
不知幾時,東方既白,天色微明,有人輕輕叩擊窗戶的聲音傳來。
顧淵睡眠很淺,或者他也並未深睡,此刻已經睜開眼睛。
懷中的楚惜情睡得很香,探手觸控,燒已經退了,呼吸平穩。
他伸手想撥開她下床離開,楚惜情或許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不想讓他走,拉著他不肯鬆手。
窗外的叩擊聲更響了,“都督,有人要上樓了。”
顧淵也聽到了樓下腳步聲,在楚惜情身上輕輕一拍就讓她鬆了開來,為她蓋好被子,看了一會,低聲道:“好好養病,別再這樣了,否則我可真生氣了。”
說罷把梅香和紅玉兩個拎到床邊靠著,這才起身離開,轉進了小書房,果然看到窗戶開了,陳風鑽了進來。
顧淵沒有立刻就走,見書桌上鎮紙壓著什麼,拿起來一看,見是楚惜情之前寫的東西。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
字跡不穩,顯見主人的複雜激烈心情,透著一股悲傷淒涼的感覺。
顧淵眸光微動,看了看內室的方向,忽然收起這張紙放進懷裡,轉身和陳風一道出去了。
早起的僕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