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黑煙的車轟隆隆的向遠方飛馳,大街上人來人往,那些人的衣著都特別的怪異,頭髮並不盤髻,或長或短,晚間的時候,夜空中有不同的顏色在流淌。
奇怪的是,自己並不覺得恐懼,彷彿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彷彿那才是自己的世界,自己熟知那個世界的一切。
“衝弟,”看白雲悠悠的飄過,微風陣陣,帶來草叢中花的香味兒,“如果有一天,我是說有一天,我要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你會想我嗎?”
“什麼世界?”曹衝驚疑的追問,“步姐,你要到什麼地方去?”
“我也不知道,”微笑著搖著頭,“那是一個奇怪的世界,有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我覺得我來自那個世界,想必有一日我也會回去,可是我捨不得離開你,為了你,我寧願留在這裡,可是若有一日我真的要回去,你會想我嗎?”
“不,我不要你回去,”曹衝驚恐的抓緊步兒的手,“步姐,你不要離開我,你留在這裡,你看,即使現在看著你,我也在想你,你若真的要離開,天涯海角我也隨你去了。”
看他滿面的惶急,又是淚,又是汗,從袖中抽出綢巾,“傻瓜,我說了我不捨得你,只要你在這兒,無論什麼地方我都不去,我要和你在一塊兒,永遠永遠都在一塊兒。”
彷彿得到某種保證一般,曹衝面上的惶急消失了,他微微笑著,“步姐,你要記得今日說過的話,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我們要一塊兒變老,變成老公公老婆婆。”
相互對視,彷彿都看到對方變老的樣子,情不自禁的笑著,卻不覺得悲哀,只覺得有了對方,哪怕真的變老,也不可怕。
相依相偎的坐了半晌,程昱領了曹操的命來喚他們,看兩個孩子始終手執著手,沒有片刻的分離,就算是一言不發,也對對方的一切心領神會,那般的默契,彷彿自出生,他們便已相知,彷彿他們是相互的鏡子,那鏡中,映出的既是對方,也是自己。
屈指算來,出征已經八個月,想必糧草將要殆盡,曹丕每日裡為籌糧之事忙得焦頭爛額,又得小心提防逆反,每日裡只愁時日苦短,恨不能長出三頭六臂,將一應的事務在一夕之間盡數處理完。
這日晚間,籌糧之事終有了眉目,曹丕難得的空閒,正準備出府與友人小聚,卻見荀彧的居住人來人往,不由猜想前方戰事起了變故,快隨眾人進屋,荀彧一見他,立刻站起,“丕公子,你怎麼來了?難道徵糧之事進了變故?”
聽他這般問,曹丕有些愕然的瞪大眼睛,“不,徵糧之事已有了眉目,我見先生這裡人來人往,還道是前方戰事起了變化,所以特意來問問。”
荀彧面上立刻浮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丕公子誤會了,丞相命人送回了四條狐狸,特意命人好好照應,我正為此事忙碌。”
“狐狸?”曹丕有些不能置疑的咧嘴笑著,“父相無緣無故,怎麼會送四條狐狸回來?難道那狐狸……。”
“公子請勿誤會,”荀彧請曹丕坐下,“那四條狐狸並非凡品,聽聞是難得的異種,名為火狐,它們的毛可以拔除體內的寒氣,丞相在信中也確證了那個傳說,出征不久,步兒姑娘染了風寒,一直不愈,幸得許褚尋了一神醫為她診治,神醫說需要火狐的毛拔除寒氣,合著連天都可憐步兒姑娘,偏偏這般巧,火狐便到了大營附近,步兒姑娘穿著火狐毛製成的小襖,果然病勢減緩了許多。”
凝眉聽完荀彧的講述,曹丕半晌才笑道:“果然神奇,父相將火狐送回許昌,難道是怕今後又需火狐毛拔除寒氣?”
“這我可不知了,”荀彧微笑著走到房門旁,“公子,計算時辰火狐應該已經到相府了,公子若無事,不妨移步一同去看看這傳說中的神物?”
月光下,那四條狐狸彷彿四塊正在燃燒的金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