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了一聲,“一個偏將當然不該有如此貴重的飾物。”不過,他怎麼看不出這簪子的奇特之處?
燕于振解釋說:“這種玉看似平常,但溫潤質軟不易產生裂紋,即使雕成薄薄一片,也光滑平整。”他拿過玉簪,拉開簪頭,一柄又細又薄的小刀露了出來,“我訊問過那名偏將,他供稱是三個多月前從中軍主帳旁撿到的,因為沒聽說哪位將軍丟了東西,就自己昧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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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於威臉上笑容漸消,三個多月前?中軍主帳?他看見刀身上沾滿花粉般的細末,以舌輕舔,舌尖迅速麻痺,頭也一陣暈眩。好厲害的麻藥!
他知道這簪子是誰的了。
燕于振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遙遠,“我曾多次出使南江國,有一次正巧趕上江天錫大壽,他命巧匠用宮中珍藏的軟玉雕了九根藏刀的玉簪,在酒宴上分賜給他的九個子侄,別人大都不識此玉的可貴,暗裡訕笑,我走遍天下,雖然識貨,卻不知簪內藏刀,還曾為糟蹋了寶玉而可惜,因此對玉簪的模樣印象深刻……三個月前,南江國人到過你中軍主帳的,似乎只有華亞卿一個吧?”
燕於威的語調有些艱澀,“也許……是江祥旭送他的。”
燕于振冷笑一聲,“南江國最重禮教,未經皇帝下詔賜於或允許,私藏御用之物是要被殺頭的。”
燕於威心中一片茫然,“那他是誰?他是誰?”
“我離開鷹翼關時得到探馬報告,江天錫下詔調回二皇子江祥旭、代親王世子江祥曄回京,由顯親王世子江祥煦代替。江祥曄是何時來邊關的?”
燕於威喃喃低語:“沒有……沒有派他來邊關的詔書,他……顯然是悄悄來的,不露身份,改名換姓……”他愈說愈苦澀,一拳捶在桌案上,“該死!該死!該死!怎麼會這樣?怎麼能這樣!”
華亞卿竟是南江國代親王的世子!皇帝的親侄子!而且是南江國朝廷裡最受重用的大臣!南江國怎麼可能把身份地位如此尊貴顯赫的皇族送給他當情人?
除非他滅了南江國才有可能得到心上人!不過一定是個恨死他的心上人,永遠都不會再對他柔語淺笑的木偶。而且,見識過江祥曄的才華後,他懷疑自己真滅得了南江國嗎?
他越想越懊喪、越想越鬱悶,起腳將桌案椅子全踢飛了出去,寫好的議和條款雪片般紛飛,似乎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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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祥曄回到京城已有月餘,身為中書令的父親一等他回來立刻又把大堆政務丟給他,陪著遊俠出身的母親闖蕩江湖去了。
打從江祥曄十三歲起,才高八斗又生性浪漫的代親王發現兒子年紀雖小卻對朝政卻見解獨到後,立刻手舞足蹈地把公務全丟給他,然後陪伴妻子去漫遊天下,讓他整整做了五年幕後宰相。這次皇帝決定正式任命江祥曄接任他父親為中書令,朝廷裡也沒有反對的意見。
白天事務繁忙他沒空多想,但到了晚上更深人靜時、午夜夢迴中,燕於威的影子卻總纏繞在心頭。
這晚江祥曄又睡不著覺,披衣而起。推開窗戶,外面明月高掛、夜涼如水,情侶們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夜,燕於威在這樣美麗的夜色裡,是否也想著他?還是摟著哪位新寵尋歡?他做了皇帝,身旁佳麗三千,說不定已經把自己忘了。而且自己率兵把他打得大敗,他就算想起來也一定是恨得咬牙切齒吧?
江祥曄苦澀地笑了,緊緊握著窗框,哽咽低喚:“燕……燕……”
猛然兩支如鋼圈鐵箍的手臂緊鎖住他,他吃驚地正想叫喊時,頭被擰轉到側邊,兩片灼燙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口。
江祥曄一陣眩暈,這感覺、這味道……他是在做夢嗎?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