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後才起身:“你怎麼來了?不是出去玩了麼?”
“回來了。”戚繚繚指指荔枝,這一指才又發現桌上已經擺了一籃子,“誰送的?”
她認出來這籃子不是蘇家用的款式。再看看,又說道:“小薇送過來的?”這上面有護國公府的字元。
“哦,是。”蘇慎慈腰抵著桌沿,應了這麼一句。
戚繚繚察覺蘇慎慈有些不自然,她走過去盯著她看起來。
蘇慎慈別開臉:“看我做什麼?”又道:“用過晚膳不曾?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
戚繚繚看出來她有心事,但是還並不想跟她說實話,便也不勉強她。順眼看了下她桌上幾本賬本,就道:“你如今就忙著看賬本?也不打算再幹點別的什麼?”
蘇慎慈略茫然。
戚繚繚說到這裡也才想起她的婚事還沒譜,又道:“近來也沒有人上門提親?”
怎麼覺得這麼安靜,她記得前世裡她剛及笄,媒人就絡繹不絕地登門了。
“急什麼呢?我也才剛十五。”蘇慎慈說。這麼說著,面上卻訕訕的。
戚繚繚也沒有往心裡去,初初長成的姑娘家,說到婚事幾個能像她這個兩世人一樣沒羞沒臊?
不過她還是說道:“相夫教子雖然是女子本份,但如果婚後只拘泥於家長裡短,遲早也會煩膩。
“那會兒見你還帶勁的跟我們學這個學那個,怎麼內宅平靜了,所有威脅去除了,反倒像是貪圖安逸起來了?”
蘇慎慈被她這番話說得無地自容。
自蘇士斟那事過後,只剩下個蘇慎雲需要防備,這日子已經是她有生以來最為安定舒暢的了,她確實覺得擁有目前的狀態,令她已不想再去追逐別的。
就連去王府裡習武,事實上她也並沒有將之當成必須做好的事情來做。
她出了會兒神,抬頭道:“是啊,我也該為將來好好想想了。”
從前心力都放在如何扭轉危機上,現在她應該騰出時間來經營自己的人生了。
相夫教子什麼的,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但如果她抗爭到底的最終結局,依舊只能是困在內宅與宅門裡的人明爭暗鬥,那她這些年的抗爭事實上也沒有太大意義。
即便是相夫教子,那除去相夫教子之外,她也不該忘記她可以憑自己的能力把日子過得更精彩些。
且,為什麼一定要拘泥於什麼時候嫁人呢?
相信哥哥也不會強制她怎麼做的。
這麼一想她又略為振奮了些,開啟她帶來的紙包道:“我們吃荔枝吧!”
戚繚繚縱是曾與她有過一段共同的靈魂,可現如今又哪裡猜得到她心裡閃過這麼多彎彎繞,總覺得她這痴痴癲癲的是心裡有事,但也懶得深究。
總之只要她這輩子逃離掉蕭珩這個坑就成了。
不過說到蕭珩,她似乎又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冒頭了?
……
梁永琛調入大理寺的訊息傳到燕棠耳裡時是他入職的當天下晌。
傳到戚繚繚耳裡時卻已經到了翌日早上。
她正準備往腕上套的金鐲子就停在半空。
要是沒記錯,梁永琛進太僕寺並未有多久,進了太僕寺之後才讓年紀大的妹妹說親給蘇士斟,這才多久,他又跳到大理寺了?
她下意識地對此產生了疑惑。
“怎麼進去的?”她問。
“大理寺不是因為沛大哥的爹離職,接著走了幾個人,空出了一些職缺麼,正好有個右少卿的位子還沒有人,而趙學士與吏部尚書胡大人又有交情,遂就把這事給辦下來了。”戚子泯告訴她。
戚繚繚微愣:“那趙學士交際廣闊呀。梁永琛才被皇上斥責過沒多久吧,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