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我的心結成了冰,然後被敲碎了一地。
穆穎啊!穆穎!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就當著她的面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不留餘地。
一路上,我怔仲地踩著沉重的步伐離去,我不能相信我在他的心中是如此微不足道,一閃個身,就能輕易地將我的付出一筆勾消、不留痕跡。
不敢呼吸、不敢眨眼睛,怕是一個疏忽,我會崩潰怠盡、無法收拾。
回到柳家,無視眾人詫異的神情,我逕自走回房裡去。
一進房,那幅我幾天不眠不休的油畫肖像就大刺剌地映入我的眼簾裡,彷彿嘲笑著我的投懷送抱、自作多情,但——不是嗎?我喃喃自語著。
“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不要了——”
火,從畫布的右下角燒著,愈燒愈烈,燒得我心口著了火痛不可抑,燒得我淚眼朦朧、無一言以對。
叩叩叩 敲門聲催得急!
“季小姐,你爹自天津搖電話來了——”
爹?!當真骨肉連心?!我的傷心驚動了他老人家了?!
我急忙用手背拭淨了淚水,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去接老爹來自遙遠的關心。
爹說——我可以回去了?!在驚喜中,又有一絲不忍正視的依依,我知道,這份牽絆就是穆穎。
我是要回去的,可是至少得要個確切的決定,至少要讓我完全斷了這個念、舍了這段情。
我帶著牽掛來,卻不想帶著更多的牽掛離去。
“你——真的要回天津了嗎?”書巖一副不捨的神情。
“再說吧!不過我想請假三天迴天津看我爹。”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不耽誤你上課了。”
失去穆穎,並不代表我會接受柳書巖,洋裝可以代替旗袍、饅頭可以代替米飯,但季雪凝心中的那個角落無人能替代。
隔日,我並沒有趕著迴天津,反倒同姬芳燕上西效散心去。
“本來打算今天迴天津的,只不過買不到火車票,只好等明天再啟程了。”我扯根路旁草,心不在焉地說著。
“哎——早在我意料中了——”姬芳燕說著。
“你何時當起算命仙了?”我白了她一眼。
“何需當仙?這事用膝蓋想就知道了,那阮小姐一出現,穆穎就顧不了你了,真是嘔!”我知道,芳燕是替我不平,但感情又何只這“不平”兩字可說盡呢,
這天,我婉拒了書巖的送行,一個人拎著行囊坐上了返回天津的火車。
第一回感受到孤零零的淒涼,從車窗外吹來的風似乎也懂得我的孤單,以溫柔的吹拂撫去我悄然落下的淚珠,彷彿輕輕說著 季雪凝可以輸,但不可以哭。
可是,回到了家,看到了爹,我還是哭了。
“丫頭,你怎麼瘦成這樣?”老爹也泛著淚光。
“想你想的嘛!”我重溫著小女兒的撒嬌。
“哈哈哈——怎麼?!上海蜂蜜吃多了,嘴甜成這樣!”
老爹的喜悅是溢於言表的,“這次上來就不回學校去了吧?!”
“還沒決定呢!不過要是我離開了,那一班子同學鐵定放鞭炮加敲鑼打鼓。”
“為什麼?!”老爹是滿頭霧水。
“因為從此沒人會搶走他們的丰采呀!”
“好好,哈哈哈——咱們季家的女兒真是了得!”
這一晚,我同爹聊得好晚好晚,從柳家的生活點滴到學校的趣事佚聞都是我們父女倆的話題,除了穆穎。
“爹——曉茵怎樣了?我好久都沒她的訊息。”來天津,我沒忘記十七年的姐妹交情。
“她很好,已經結婚三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