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對他的瞭解都是來自刖人的耳語。
我開始想,是不是該化被動為主動了?當然,只是在某些事情的瞭解而已,其中不涉及感情。
隔天,晴空萬里。
踏著輕快的步伐,甩著沒紮成辮子的長髮,我趕著上午兩堂穆穎的創作課。
“鈴鈴——”工友搖著手上的鈴。
“老師好——”上課前的一貫敬禮方式。
他今天換了件深藍色的衣裳,少了份飄逸,卻多幾分內斂與穩重,而我,則滿心愉悅地綻著笑容,等著他深遠眼光的駕臨。
但,我失望了,不可思議的!
從頭到尾他幾乎沒將眼光停留在我身上!就像我季雪凝是團空氣,明知道我的存在,卻凝聚不了他眼中的焦距。
他這副德行,比同我大吵一架更令我生氣。有事明講,有話直說,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是我一向的作風,像這種悶不吭聲,卻滿肚子彆扭的事,說我火冒三丈也不足為奇,尤其是他,更讓我覺得是熱臉貼上人家冷屁股,自尊全掃地。
我季雪凝再大方,此時也該知收斂了吧!
接下來的一堂是練習課,由大家依著指定的主題發揮。
“什麼鬼題目嘛!”耿肅搔著腦袋埋怨著。
“你把‘沉默’表達得挺特別的嘛!”穆穎巡到了耿肅的作品前,對那依舊空白的畫紙笑著,擺明了就是幅放牛吃草圖的隱喻。
“教授——能不能換個主題?”耿肅一瞼無奈。
“激發一下你的想像力吧!”說罷,穆穎又踱著步,逕自往另一邊走去。
“不錯!有進步了,不過主題部分的畫面要再清晰一點。”穆穎接過姬芳燕手中的筆,在她的作品裡稍微示範一次。
“這樣啊?!”姬芳燕面有難色地看著被穆穎修飾過的地方,“可是雪凝說這樣不夠氣魄,不夠灑脫。”
“她的那套畫法不適合你。”似乎他這一句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哼!是教授就了不起嗎?我用力地在畫上再刷上兩筆。
知道穆穎的人,都說他為人一絲不荀,教學認真,在這堂習作課中,的確是印證了這一點。
他總會不時地巡著每位同學的進度,一發現有缺點或問題,就不厭其煩的解說加示範,其熱切美術教育的心可見一斑。
也不知是我多心?還是他有意?我發覺他總是走不到我這角落,最多也只是在我周圍的同學畫作旁踱踱走走。
哼!好個穆穎。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我就不相信你這教學認真的教授,會唯漏我一人不睬不理!屆時,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啥把戲!
果然,沒多久,他還是如我所料地來到我跟前。
“你的畫——心不在焉!”他這一說,引來其他同學好奇的眼光。
“人在‘沉默’時,往往內在就是心不在焉。”我其實是故意瞎掰的。
“那也不需要筆尖帶火又帶刺,這次的主題是‘沉默’不是‘憤怒’!”他不慍不火地說著。
“哈哈哈——”惹得全班一陣大笑。
“你們都畫好了嗎?”穆穎嚴厲地喝斥一聲,方才止了這班人的笑鬧。
“都畫成這樣了,怎麼改!”他的語氣頓時緩和下來。
“為什麼要改?愈是沉默的人,愈是一肚子彆扭,何止心不在焉、帶火帶刺,只怪我技巧差,還沒把莫名其妙、陰陽怪氣給表現出來呢!”我就是挑明瞭說他。
“季雪凝——”穆穎像是動氣了,“當律師是不是比當畫家更適合你。”
“喔!這我倒沒想過——”我故意傻笑著,但內心可是得意極了,“不過我發覺,當個氣象預測員要比當畫家更適合穆教授您啊!變臉比變天還快!”當然,最